原来这个中年男人是魏源凡的大哥。

“辛苦弟弟了。”说话的是魏源凡的大哥：“如今地府我是回不去了，以后都要依托弟弟活着。”

“没事的，这具肉身白天我用，晚上你用。”魏源凡说道：“大哥刚才地府回来，先去清理一下，好好休息。”

文瑞安恍然大悟，趁着没人发现，赶紧离开了蚩尤会所。

待到文瑞安醒来时，时间刚好是凌晨三点半，文瑞安作为一个唯物论者，很难接受这一切的逻辑定理，他准备天一亮就去会会吴教授。

文瑞安到达吴教授家时，吴教授正在用早餐。

“瑞安，一起吃饭吗，早上有豆浆油条。”吴教授戴着眼镜，热情地招呼文瑞安。

文瑞安坐到餐桌前，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复述给吴教授。

吴教授听完，放下手中的豆浆杯，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用灵魂杀人啊。”

“灵魂杀人？”

“嗯，就是灵魂离开肉体后杀人。我这么说吧，就是凶人可以在自己睡着后，灵魂出窍去杀人。表面上看他的肉体还躺在床上，实际上已经开始作案了。”

文瑞安一阵心惊，想起现在还躺在床上的魏源凡。

第二天下午，魏源凡被召唤到了警局。

文瑞安坐在魏源凡对面，审讯了一下午都没有结果。文瑞安不得不佩服这位中学时的理科学霸，所有的回答都天衣无缝，逻辑缜密，毫无破绽。

“瑞安，你知道的，这一个多星期我都躺在床上，没有与任何人社交，更不存在杀人。”

小林走了进来，跟文瑞安汇报：“安哥，监控里的人，根本无法找到，周围的群众也说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文瑞安感到头疼，魏源凡的嘴角出现一丝微笑，墙上的时针指向晚上八点，魏源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瑞安，我得回家了，妈妈还一个人在家，很担心我。”

文瑞安看着魏源凡的眼神，总感觉哪里不对，他甚至觉得魏源凡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怪怪的，和平时不同。

“等等。”文瑞安拦住魏源凡，说道：“你不是魏源凡，你是魏源凡的大哥。”

魏源凡眼神犀利地看向文瑞安。

“文警官，你说话要有依据。”

“你们每到晚上八点，就会互换灵魂，对吗？”文瑞安说道。

魏源凡恶狠狠地看向文瑞安，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怀疑我！”

魏源凡举起手来，准备殴打文瑞安，被两名警员拦住。魏源凡轻松放倒两名警员，快速逃跑。

文瑞安急忙追了出去，他感到很诧异，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魏源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孔武有力。文瑞安追上了魏源凡，一番搏斗后逮住了魏源凡，跟随其后的几个警员绑住了魏源凡，拘留起来。

文瑞安带上几个警员一起去了蚩尤会所，把大门的铜锁撬开，发现里面空空如，只是几个书架上放满了古籍，药罐都收了起来。往会所里面走去，几个警员在地下挖到了一个罐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七条长长的舌头，上面布满了蛆虫。

众人捂住口鼻，这下真相确凿，魏源凡确是凶手无疑。

“源凡，我是瑞安啊，你还认得我吗？”隔着监狱的铁窗，文瑞安看到一脸沮丧穿着囚服的魏源凡，心下焦虑不已。

魏源凡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低垂着头，口中喃喃自语。

吴巧玉来到文瑞安身边坐下，劝慰道：“别心急，这在医学上叫多重人格，除非其中一个人格能彻底取代另一个人格，才能解除病症。”

“也就是说，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在魏源凡身体里的是他自己，还是他大哥？”

吴巧玉点了点头。

文瑞安叹了口气，交代狱警优待一下魏源凡，便和吴巧玉离开了。

文瑞安因为这个案件，重新回到了警局上班。虽然抓到真凶，又重获工作，但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澜，从不信鬼神的他，头一回开始接受这世上有鬼魂的存在。

结束了大半个月的探案，他身心俱疲，可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他开始服用吴巧玉配制的药。吴巧玉的药确实有效，服后即眠。这天下午，文瑞安接到了吴巧玉的电话。

“喂，都下午三点了，你还在睡觉吗。”电话那头是吴巧玉平静的声音：“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你晚上过来吃饭吧。”

“噢，好的。”文瑞安声音中满是倦意。

待到晚上，文瑞安来到吴教授家，吴教授和吴巧玉很高兴地欢迎他的到来。站在吴巧玉身边的还有另一位女子，皮肤白皙，颇有观音像，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一脸慈悲之相，和实际年龄颇为不符。

“这是李玉莲，我的朋友，刚从莫高窟研学归来。”吴巧玉做着介绍。

“你好，文警官。”李玉莲热情地伸出手。

“你好。”文瑞安握过去，感觉她的手很硬。

吴教授端着一杯茶，笑着走过来，说道：“难得今天大家都在，玉莲是巧玉的好朋友，也是我曾经的学生，她毕业后，和家里一起在国外生活，先前研究敦煌历史，后来专心研究壁画。”

吴教授指着桌上展开的一卷壁画，笑着对文瑞安说道：“瑞安，你过来看看，这是玉莲给我从莫高窟带的礼物。”

文瑞安看向壁画，只见上面画着火海般的山峦，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我从无人区捡到的壁画，想着吴教授会喜欢。”李玉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