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很多事不是一种解法,就算穆一鸣执意要去食堂,也一定还有什么方法能解开这个死局,让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开展的。
这下,陈绝憋不住了,抬眸,疑惑地斜觑了一眼许墨凡。
他没听错吧?刚才还急得跳脚的许少侠,短短的工夫,怎么秒变应声怪了?
许墨凡,也会有乖乖认命的一天吗?
陈绝印象里的他,根正苗红,骨骼清奇,特立独行,遇事常怀正义凛然,谈论常有惊人之语,天生是个不甘平庸,执拗而不服输的性格,从不怕事,不惧流言,也不会轻言放弃。
反应这么平静,顺从,倒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啧,对——啊?”最后一个字,陈绝特地用了平稳但尾音略微上扬的语调,充分传达出他的茫然和震惊。
“谢了,陈师。你算是提醒我了。”许墨凡连连点头,边说:“我真是茅塞顿开,真是听君一席话……”
陈绝没好气地接了上去:“如听一席话,是吧?少来。”他预判到许墨凡多半是贫嘴的因子又在躁动了,提前丢给他一记飘忽的白眼,省得他又卖乖。
这就叫合理预判了他的预判,终结傲娇躁动于无形。
许墨凡的脸很快沉了下去:“你怎么这么想我?我是想说……真是茅塞顿开啊,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一辈子书啊……”
“收——”陈绝闭眼,甚至懒得看他费心凹出的“痛心疾首”神态,直接右手掌心朝外摊开,逐渐向内收拢,作了个闭合的手势。
对于许墨凡对格言的任性篡改,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语不惊人死不休,本来就是刻在许墨凡的基因里,与生俱来的,所以再怎么夸张,都不算夸张,都在可预判和接收的范围内。
陈绝着急让他刹车闭麦,也不仅是想提前止住他漫溢的思维,主要是因为许墨凡的这番操作看似不着痕迹,但实际上就是在转移话题。
“提醒……我提醒你什么了?”陈绝没有配合他的插科打诨,而是抓住关键点,直接问道。
他自觉只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丢出了一句试探,并没有说什么提醒他的话。
冷不丁收到一顿猛夸,陈绝其实完全是懵的。
许墨凡眨巴了几下眼睛,咳了一声,然后说:“不要和穆一鸣硬刚啊。我呢,现在也想通了,他想去食堂,那就让他去。”
就在陈绝以为他在宣扬“废话文学”的时候,只听他又补充道:“这食堂,小爷我不去了。”
陈绝眉头微蹙,带着探究盯了他一阵,刚想说话,许墨凡继续道:“诶,打住。我知道你又想说意向表交了是改不了的,我不改,我找人换,这总不算违规了吧?”
许墨凡说完,看了一眼本排居中位置的横幅小队,随后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打量了一眼独自坐在后排角落的汪旭,一脸的胸有成竹。
当陈绝再次开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许墨凡一记摆手制止了他:“诶,打住。我知道你想说谁会和我换……这个,就看我的机缘,陈画师休要挂心了哈。”
“我不挂心。您请便。”最后,陈绝悠悠然吐出这句话,乐得清闲。
许墨凡在酝酿什么谋划,又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事儿他不好奇了还不行吗?
要是许墨凡真能自己解决,他也不是非要管这闲事。
只是陈绝不打听了,许墨凡倒是自顾自地说:“《破云诀》里写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句话,很有道理。看着吧,说不定有人迫不及待要改午餐意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