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武!!!”
类似古代县衙的衙堂上,两侧分立着十几个地府阴差,敲响手中的杀威棍。
林飞手上带着沉重的镣铐像犯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上方的公案,公案上摆放的有惊堂木、签筒、砚台、笔架等一应事物。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台24英寸的台式电脑。
电脑屏幕那一面坐着的应该就是五十一司的阴司,只是被电脑挡住了看不清,能看到的,只有公案下那交叠翘着的二郎腿,穿着官靴的大脚一颠一颠的,目测了一下尺寸,42码。
“行了,不用每次都整这些唬人玩意儿,没卵用。”
电脑后面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林飞。”
“林飞......”
林飞听到了敲键盘的声音,似乎是在输入他的名字?然后又听那声音接着开口:
“呦?十八岁生辰当天死的?还是被雷劈死的?啧啧,又是一个倒霉鬼啊......好了,本司事务繁忙,你自己交代交代吧。”
“记住一个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听到电脑后传来的懒散声音,林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被押到这里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活着的时候都干过哪些坏事,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思考的方向偏了。
从前世的那些电视剧上,林飞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是审讯,那么一定不外乎两点——法理和人情!
犯罪事实是铁证,这里面能操作的空间不多,但是一般来说,如果真的符合人之常情,那么在最终的量刑上也可能会有人道主义上的加减分,尤其是越动人给的印象分越高!
阳间都是如此,那么地府应该也差不多才对,虽然法理上没办法钻空子,但他可以放大情感上的共鸣啊!
至于怎么放大......以前唱歌比赛的开场白可太多了!
调整好了情绪,林飞喉咙轻轻一动,眼眶随即就红了起来,挤出的声音也瞬间多了一丝哽咽般的语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破碎感。
“我......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就特别苦........”
“还没出生生爷爷奶奶就走了,刚出生老妈就走了,只剩下我跟脑瘫老爸一起相依为命。”
“那时候家里很穷,一天三顿都吃不饱饭,我还要上街捡破烂补贴生计,经常还要被狗追着咬,那时候我年纪小也咬不过那些狗......”
“后来我长大了,可那些狗也长大了,我还是打不过,但是我不怨它们,因为是它们教会了我成长。”
衙堂上一片寂静,只有林飞哽咽诉说的声音,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悲伤气息,但是悲伤中又带着些许坚定。
“正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长大,所以在成长的过程里我偶尔会犯些小错,但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如果不是死的早了些,我相信,我一定会是一个充满爱与善良的人.......”
听着林飞的自述,左右两侧那些阴差们都愣了,牙龈都是痒的,脚指头都快在地上扣出了三室两厅。
“好家伙!见过卖惨的,没见过卖的这么不要脸的......”
“关键这股子情绪,好......好逼真。”
“别拦我,我这一棍子能敲在他天灵盖上吗?”
电脑后的阴司也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撇了一眼堂下站着的林飞,直接气笑了:
“大爷的,要不是本司电脑上摆着你的资料,差点就信了你的鬼!”
随即拿起公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四座俱惊。
“别给本司整卖惨这一套!见的多了去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一道惊堂木宛如炸雷在耳边响起,震得耳膜都嗡嗡的,再看着两侧那些阴差们看自己的眼神儿,林飞怎么都明白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抗性这么高,看来是用这招儿的前辈有点多啊.......”
他刚刚的演技绝对没问题,表情情绪都很到位,说的词儿也是在脑子里雕琢了许久的,真真假假的掺和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唯一败北的原因——就是这招儿用的人太多了!
“好吧,不装了,摊牌了。”
林飞脸上悲伤的情绪瞬间消失,收放自如,说收就收。
“两岁那年我哭着非让隔壁王姨带我去女澡堂泡澡,三岁的时候我自己就能去了。”
“四岁那年上幼儿园我把几个班的小男孩挨个揍哭了一遍,请他们把兜里的零食礼貌的送给我。”
“五岁那年趁学前班老师午睡钻进她被窝里,想跟她定个娃娃亲。”
......
“嗯,你继续说,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