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这里并不寒冷,因为深在地底的缘故,这里反倒比外面暖和。而且茅草和树枝做成的地铺也不算过于折磨。
索雷达将地上的杂物扫开,清出一片够自己待的地方,而后盘腿坐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自己离开大厅已经过去数小时,客人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道路的一边陡然出现一团金色的火光,阿克姆披着黑色斗篷出现在台阶。
“哥,我来看你了。三长老那狗娘养的,真不知道咋想的,逮谁都发狗疯。”
“呵,阿克姆。你说他是狗娘养的,不是连我们的太爷爷一起骂了么?”
阿克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挠了挠头。
“哥,我带了些干粮来,还有水。”
他从怀里掏出黑面包以及用羊肚做的水带,递给索雷达。索雷达也没有推辞,坐在空地上就啃起来。
“哥,你走吧。我悄悄在守卫的酒里边塞了迷药,你和我从后门走,沿小巷子绕过卫兵,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阿克姆突然握住铁牢门,用力晃动着,他情绪激动,眼泪夺眶而出。
“就算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干的,就算你丧尽天良——也永远是我哥!你走吧,再也别回来!”
索雷达顿住,神秘地笑了。
“阿克姆,我最亲爱的弟弟。就连你也认为这是我干的么?将屠戮城镇居民的黑衣人放进凄凉滩,然后杀掉族长?”
他的手伸出牢房,拍了拍阿克姆颤抖的肩膀。
“再替我办一件事吧,阿克姆。我需要这几个月家族资金流向的账目。”
“哥……好,你等着我,”
他提起火把,急匆匆地去了。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最亲近的人的话——那一定是索雷达。无论自己多么混蛋,不可救药,索雷达都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而现在,也轮到自己也到站在他身后了。
……
凄凉滩的西南角有一座石质建筑,建筑占地面积不大,但垒得很高,就像灰白色的墓碑一般。
莎尔·冯·克索洛就栖居在这里最高的塔楼上,虽然是克索洛家族年轻一代的长姐,却终日独身一人。
夜已经深了,凄凉的月光照在塔楼里。带着血污的盔甲被她卸下,她用粗布沾着水仔细擦拭着。
粉色的卷发披散而下,柔和秀气的面庞带着风霜,淡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却没有一丝微笑。
“寒碑守卫”——人们这么称呼她,她在数年前发誓加入守卫的队伍,不归属克索洛家族管辖,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她代表着凄凉滩的意志,而并不从属于某一个家族。
譬如今晚,死在她手下的黑衣人足足十余人,尸体遍布在塔楼四周。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提起身边的银剑,小心打开木门。
“你好,莎尔……呃……姐姐,我是索雷达的好朋友,他最近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凌苏锦美丽得不似人间的面庞带着微笑,秀气的眼睛眨巴着看向眼前的莎尔。
“天哪!她怎么这么好看!”
她们的心中同时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