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冉的婚事不顺当,已经成了孔太太的心结。
眼见着桌子上摆的礼物,孔太太一怔,“这是谁送来的?”
孔冉轻声道,“是阿锦。”
孔太太‘哦’了一声,“前些日子不是才拿回来吗?怎么又送了来?”
小姐妹关系好,可也不能总这样送东西。盛家有钱,自然不在意,可孔家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回头拿什么还呀?
孔冉道,“不是给我的,让我帮着转交给舅母的。”
孔太太诧异地道,“怎么不直接送过去,为何让你在中间传话?”
孔冉笑着道,“我也一头雾水想不通呢。”
孔太太毕竟年长一些,见过不少世面,略一琢磨便道,“多半是有事要求你舅母,不好意思亲自登门,这才由你出面。”
孔冉更费解了,“阿锦能求我舅母什么?”
孔太太不喜欢这样的话,“瞧你说的,你舅舅再不济也是县丞,是一县百姓的父母官,手中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盛家怎么就用不着他了?”
孔冉道,“这才让人奇怪。真有事求舅舅,也该是男人出面,怎么让阿锦冒这个头?”
孔太太没放在心上,何况弟弟能被人高看一眼,她自己也觉得有面子,“这有什么,不过让你帮着送个东西,你就送一下好了,又累不着什么?”
孔冉点了点头,当天下午就去了趟县衙。
苗太太正在为慧心庵的事焦头烂额,听说孔冉来了,没精打采地吩咐将人请进来。孔冉见了她,吃惊地道,“舅母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说完就要替她把脉。
苗太太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好孩子,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这几天睡得不好,没什么精神。”
孔冉道,“怎么了?是不是舅舅惹您生气了?”
苗太太道,“没有没有,我们好着呢。这不是马上要去慧心庵了吗?一遇到这种人多的场面,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真是不安极了。要是季太太也出席,我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苗太太虽然为人精明,但因为出身的关系,身上总带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当初她和苗守谦议婚的时候苗家人就不大乐意。这些年苗守谦守着县丞的位置始终没有建树,孔太太总觉得是这个弟媳拖累了弟弟。
孔冉只得安慰道,“您就是太想把事情做好,因此过分的紧张了,可见有时候太要强也不是好事。要不是您挑这个头,慧心庵的禅房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修缮上。只这一点,就已经是莫大的功劳了。”
这话苗太太喜欢听。
她看孔冉的眼神更亲热了,笑眯眯地道,“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晚上就在这儿吃饭,我让人给你做最喜欢的三虾豆腐。”
孔冉的笑容一僵。
她什么时候喜欢三虾豆腐了?那分明是舅舅家已经出嫁了的姐姐最喜欢的。连盛南锦都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亲舅母却茫然不知,说起来真是让人想笑。
孔冉也不争辩,低声道,“我来坐坐就走,家里还有事呢。”
苗太太眼珠一转,“怎么?是你妈叫你来的吗?”
孔冉摇了摇头,“是阿锦。她前些日子不是去京城了吗?带回了不少东西,她心里惦记着您,让我给您送了一份过来。东西不值什么钱,主要是这份心意。”
盛家的事苗太太已经从丈夫那里听说了,她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盛南锦的深意。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了。
苗太太十分欣喜,“难为这孩子懂事,竟然还记着我,回头你替我谢谢她。”
孔冉对这位舅母还是很了解的,眼见着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不过她向来不喜多事,只把盛南锦交代的事情办完,便起身告辞回了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