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窦姨娘也闻讯赶了过来,眼见着盛南锦把人带回来了,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便问道,“怎么直接就来前院了?”
盛南锦没有解释,只是问道,“守着后门的婆子可扣住了?”
窦姨娘道,“已经押在柴房,就等着发落了。”
说话间方管事也跑了回来,“老爷请大小姐进去。”
窦姨娘叮嘱道,“让下人都撤了吧,只留两个知根知底靠得住的守门就行。”
知根知底……
方管事满头大汗地安排去了。
盛南锦等人进了厅堂,盛时刚刚放下酒杯。看着眼前声势浩大的阵容,他不禁一愣,“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盛南锦瞥了孙先生一眼,轻声道,“家里出了些事,要讨父亲一个主意。”
孙先生也是聪明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一定是出了大事!他立刻站起身,故作平静地道,“老爷,既然大小姐有事和您商量,我一个外人在场多有不便。正好酒也喝得多了,我去醒醒酒,一会儿来陪您下棋。”说完也不等盛时反应,脚步飞快地跑出了门,唯恐殃及池鱼,自己也跟着受了连累。
盛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说到这里,他又不禁恼火,皱了眉头指着窦姨娘道,“你到底是怎么管的家?怎么内宅交到你手里就没一天消停?你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就赶紧让位,我让邹姨娘去接手。”
窦姨娘心中冷笑。
邹姨娘?
过了今晚,你怕是再也不想提到这个名字,更别提什么管家不管家了。
窦姨娘心平气和地道,“妾身本就能力有限,老爷若是有更恰当的人选,妾身愿意让贤。”
盛时一怔。
他没想到平日里斤斤计较最爱算计占便宜的窦姨娘会如此的好说话。
盛时的目光落在了盛南锦的身上。
盛南锦已经有些累了。
这种累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由心底发出,好像自打重生以来,她就一直没轻松过一般。
这样看来,似乎做盛南绫的时候,才是人生中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光。
她微微侧身,看着一旁低头站着的邹姨娘道,“姨娘自己说说吧。”
盛时的目光落在了邹姨娘的身上,好一会儿才将其认出来,“咦?你……你怎么这身打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邹姨娘可怀着身孕呢,谁敢对她不敬!”
说到后面,声音猛然拔高,语气中已满是怒意。
窦姨娘被吓得情不自禁地往盛南锦身后躲了躲。
邹姨娘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纹丝不动。
盛南锦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今天夜里,邹姨娘收拾了金银细软,准备带着贴身丫鬟逃出盛家,坐船前往金陵,被我半路给截回来了。”
盛时反应了半晌也没明白什么意思,“这……这是什么话?”
盛南锦已经不想开口了。
她看了邹姨娘身边的丫鬟一眼,“你家姨娘不愿意开口,不如由你来说?毕竟这里头的内情,在场的人里就没有比你更明白的了。”
丫鬟身子一抖,直接跪倒在地,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