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汌道,“当日在船上,你不是生我的气了吗?”
原来是那时候……
盛南锦尴尬无比,僵硬地解释道,“季少爷是翩翩君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季寻汌道,“可这翩翩君子没有穿你连夜赶工做出来的衣服,岂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识抬举了吗?”
没想到他全都知道。
盛南锦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
这人……知道就知道,为什么非要当着面说出来呢?
他就不能给人留几分颜面吗?
盛南锦脸红得如同傍晚璀璨夺目的夕阳。
季寻汌道,“当时你我都在船上,大家又都知道我没带行李,忽然多出这么一件衣服出来,难免会觉得奇怪。我是不想让你惹上是非闲话,因此才拒绝这番好意,可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盛南锦头也抬不起来了,“谁为这件事怪你,干吗解释这些?”
季寻汌道,“只是不想你对我产生误解。赶紧回家去吧,事关重大,你要谨慎些。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找人来告诉我。苗县丞那边,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盛南锦轻轻点了点头,和季寻汌告别后便匆匆下了阁楼。
落寂便站在楼下等着,“大小姐,我送您出去。”
盛南锦感激应下,由她送到了角门。
没想到刚好碰上了来传话的徐妈妈。
徐妈妈见到盛南锦一愣,不解地道,“咦,大小姐怎么在这里,您还没走吗?”
盛南锦刚准备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一旁的落寂便轻声道,“大小姐去了趟官房,正好遇上了奴婢,我就送她出来了。”
徐妈妈恍然大悟,亲自扶着盛南锦上了马车。
回程的路上,盛南锦满脑子想的都是邹姨娘的事儿。
她为何要去胭脂铺子放火?
回到澄碧堂,盛南锦立刻吩咐人去请了窦姨娘来。
窦姨娘知道盛南锦今日去了季家,还以为是带回了什么好消息,满面春风地赶过来。可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神色深沉,眼神幽暗的盛南锦。
窦姨娘迟疑了一下,还是快步走进了厅堂内,“大小姐,您找我?”
盛南锦回过神来,“姨娘来了,坐下说话吧。”
窦姨娘心里拐了一百八十个弯,但面上却一点儿也没有显露出来。她缓缓坐下,轻声道,“大小姐这是在季家用了午饭?”
盛南锦点了点头,不想和她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算起来姨娘管家也有些日子了,邹姨娘院子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窦姨娘一愣,“好端端的,大小姐怎么问起她来了?”
盛南锦没有隐瞒,何况没有人帮忙,单靠她一个也不可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将季寻汌告诉自己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窦姨娘眼前一黑,差点儿当场昏死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小心谨慎,就怕家里出什么乱子,可偏偏这乱子还是来了!
窦姨娘斟酌再三,将包姨娘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末了她还不忘说,“这种事,只要不是堵在床上,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是真的。万一冤枉了邹姨娘,那不是逼着人去悬梁吗?所以我一直半信半疑,今日要不是大小姐提起,我真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