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做了一个梦，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窗外，是红色的槐花树在招摇。小然是很年轻的一个女生。简单，单纯，工作刻苦，认真负责。但是很内向。

中午，宽大的褐色办公桌上，小然趴着睡着了。

是脓血。T是她的脓血。脓血流出了。

小然惊醒了，是29岁的小然，她怀孕3个月了，T在微博上找到她了，她开始大出血，连夜被送到了医院。

慌张混乱，把全家都掀翻了。小然不省人事。

连父母离婚不联系的父亲家族都齐上阵来帮忙了。

小然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她也神经失常了。

T又出现了。

在医院保胎的小然，在微博上控诉咒骂着T，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从不怪她，也不回嘴。

她开始浑身大片大片地起荨麻疹，痒，不断涂炉甘石洗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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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疯了。

家里连夜把她送到BJ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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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说，他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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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的只有记忆，和一首《一生所爱》的歌。

一首《爱的代价》的歌，和《猪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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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猪。小然想。

那只是我家的一个抱枕。

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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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出来了。几个月后，小然清醒恢复意识了。

T说，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他说：“1=1，0.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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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在街边的夜晚喝醉了，睡在马路上。醒来发了一则微博，是水泥井盖背景的碎了的眼镜。配文：酒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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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

她从没有爱过他。从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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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学生时代，冬天的小然突发奇想烧日记。在一个盛着水的盆子里。冬天，空气是凄清寒冷的。爸爸出国创业了。妈妈很恨他。小然一个人在屋里烧日记。

白色的纸张化作黑色。黑色层层叠叠的灰烬。小然把灰烬放在白色瓷砖的窗台上，看空气卷走灰烬。窗外下着雪。

玻璃窗是冷的，小然的手指也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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