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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慢慢悠悠的在山路上行驶。
孙婉不知怎么就给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还是被大姑姐晃醒的。
“婉儿,前面便是镇上了。”
周素芸边说边拿出一条灰扑扑的帕子,半遮在脸上,还将准备好的草帽也戴在头上。
这么一打扮,五官什么的都遮住了,认识的人路过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周恪对于姊姊的打扮习以为常。
孙婉为避免不必要的情况,也给脸上遮了条帕子。
镇上因为临近县城,相对来说要比普通镇上要繁荣些。
路上马车行人都很多,临街的铺子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孙婉儿时跟着爹娘去过比这更繁荣的县城,即便是后面到外祖母家,也会隔三差五的上街逛。
眼前热闹的街道,往来的马车行人,她并不胆怯,反而觉得感慨。
自从到舅舅家后,便不曾在出门上逛街过。
周素芸十分害怕这种场景,尽管脸上头上遮挡的严严实实,可她还是紧紧捏着衣摆,头低着,肩膀内扣身体防御式的缩着。
孙婉打量完街道,侧头便看大姑姐这么个紧张样。
她拉着人的手背拍了拍,低声安抚道:“姊姊,不曾有人看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时时盯着旁人看。”
周素芸听闻,知道婉儿是安慰自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回了一句:“嗯。”
周恪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衣铺,便赶着牛车过去。
他跳下车,牵着牛绳准备拴在树底下。
就在这时,对面行驶过来一辆急匆匆的马车。
驾车的马夫呵斥道:“别挡道,快都躲开些,前面那个拴牛车的人,赶紧领着你的畜生让开道!”
周恪听闻皱眉,抬眸看了一眼来人。
他的牛车并非挡在路中央,而是在衣铺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离路中起码有三尺远,岂能挡住他的道。
孙婉听到熟悉的声音,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拳头猛的收紧,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这人是梁安那个畜生的手下!
她被困后院接触的人不多。
除了梁安那个畜生,最多的便是这个马夫,因为她日日被打,几乎两三日就得请一回大夫。
每次都是这个马夫带着大夫来给她看伤,所以这个声音她绝对认不错。
“让开让开!没听见吗?哪来的泥腿子挡路……”
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没说完,忽的对方惊恐叫唤,“哎!怎么回事——”
原来,马车轱辘碾上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摇摇晃晃险些翻车。
这让马儿受惊猛的抬头,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了嘶鸣声!
附近的行人吓得四散,“啊——”
那车夫直接被甩下车砸在地上,捂着脑袋唉声叫唤起来,“哎呦,摔死我了……”
行人们见此纷纷指责此人,“当街纵马行凶,摔着你也活该!”
“急着上坟去啊!险些伤到我孩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今日定要你偿命……”
那人被行人们围观指责,远处的周恪轻嗤一声,将脚边另一块更大的石头随意踢开。
“走吧,进铺子看看衣裳。”
周恪说完,发现娘子没反应,他一看才发现人脸白的厉害,似乎在害怕什么。
“婉儿?”
周恪上前扶着人的腰,只觉人身躯也僵硬的厉害,他不由得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