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还没进,温泛月就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懂事站在侧门马车边。
今日要回侯府,顾楚宇穿得很是正式,深蓝色江涛暗纹的绸缎袍子,袖边是密密银线,恰好隐秘在江涛波纹中,手臂随意一摆,银线就泛着光。
玉带环腰,脚下是印花虎皮内衬皮靴,外头披着黑色羊绒大麾,出门时候手里抱着鎏金蝴蝶纹暖壶。
看着一身沉稳又富贵张扬的打扮,温泛月觉得这才是顾楚宇本身,天生勋贵人家,容不得旁人直视亵玩焉。
她老实把头低下,没看见幽兰投过来的不满。
这是爷第一次带其他的婢女回府,殷红跟着出府几年都没再回去过,而自己跟着大爷偶尔回去,似乎一切给她的感受就是,她对于大爷来说是特殊的,侯府是她另外一个家。
可今儿心头明显有了一道裂痕,她不咋是特殊之人,打破一切美好的是温泛月。
她搀扶着顾楚宇上了马车,又给马车边郎优一个眼神,郎优没挥手马夫自然不敢动。
温泛月低头久了,脖子有些受不住,刚要偷摸活动一下,车上的顾楚宇沉声发话让温泛月上车来,她登上马车进了车厢就看见幽兰那怨毒的眼神。
有时候真的怀疑小侯爷是故意的,喜欢看女人相争斗的戏码。
幽兰坐在主位右边,离着小侯爷最近,温泛月识趣靠着门边坐着,幽兰装作淡定可也担忧小侯爷让温泛月坐近些,于是柔声提醒:“爷,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小侯爷嗯了一声,缓缓靠着软垫阖上双眼。
顾楚宇的私宅离侯府有些远,坐马车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温泛月庆幸自己上了马车,不然这段路程会加重她背后上伤口。
进入繁华区时候,温泛月突然想起自己该去回春堂抓药了,她看向休憩的顾楚宇,不知该不该开口,外头的马蹄声哒哒的,仿佛有节奏般敲击她的心脏。
“有话就讲。”顾楚宇幽幽开了口。
温泛月顾不得惊讶,过了这条主干道,去回春堂就得绕一大截,她恭敬说道:“大爷,奴婢想请半个时辰的假,去回春堂抓点药。”
“我的院子不允许熬药,也没个小厨房。”
原来爷知道自己在小厨房熬药啊。
侯府肯定和其他府邸不一样,规矩森严,尊卑界限更为严格和明显,自己第一次进侯府也怕犯错误,就算心有不甘,温泛月还是恭敬回了一句是。
“只能买些药膏。”
温泛月一喜,急忙回了一句谢谢大爷。
马车停下,温泛月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忽然想到重要的事,她回头说:“大爷,我身上没个令牌,等会到侯府怎么讲?”
幽兰嗤笑两声,满脸嘲讽教育道:“做奴才的能走侧门?后院守门的婆子是我们的人,她知道今儿我们回侯府,到时候你报姓名即可。”
不是她不信幽兰,实在这口气很难让人相信。
“把你令牌给她。”顾楚宇不可言状蹙眉,幽兰现在的性子实在难堪,尤如市井小人一般,偶尔得磋磨一番才能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