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没人说话,寂静的很。
莲花铜架上的烛火偶尔发出霹雳火爆声,温泛月不敢动,站在堂中央,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
“你上前来。”顾楚宇靠着玫瑰椅,脚下都是茶盏的碎渣,温泛月走上去习惯性弯腰捡起碎渣片。
看着她的行为,顾楚宇有些不高兴,怎么还乐意当奴才?他沉声又说了一声,让温泛月坐在下头椅子上。
“除了赚糕点没在做其他的?”
轻易把一件事说出来,那说明还有另一件事不打算说。
看见她谨慎又乖巧坐在那里,顾楚宇心头的烦躁渐渐消下去,这会饶有兴趣和温泛月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
温泛月下意识不想说,和主子谈心是大忌,身子往后椅背后面一缩,回避这个话题。
她以为是微小的动作让人察觉不到,顾楚宇的微笑一滞,这姑娘不信任自己,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情绪,有些恼心十分烦人。
但和温泛月交谈就是一种情趣,顾楚宇笑着开了口:“你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吗?”
温泛月没明白顾楚宇的意思,主子是让自己主动关心她吗?可幽兰说过,他现在做的事不能问,问了就活不长。
她开始装傻,可却没有用。
“新年的时候,谢世子应该就能回上京了。”
谢世子?!
几年前因朝堂争斗,最后被当今圣上罚去北疆的谢世子吗?
小侯爷是生病发烧了?还是烧糊涂了,不然为啥要将这种秘密告诉自己,自己一个小人物并不想知道朝堂之事,她哽咽中带着害怕:“爷,我就不必知道这些吧。”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顾楚宇笑着看着她,并不觉得不能说,反而像是在谈论今儿的天气“之前认识张岚风是为了认识她的父亲,张大人管理年底祭奠大典的名单。”
“而我想让他加上谢世子的名单,这样世子就有名正言顺回京理由。”
他说的越多,温泛月越汗流浃背,小脸涨得通红紧张绞着手指,这难道不是造反吗?背着官家做事肯定是官家不许的事,自己是造的什么孽非得听主谋讲述这些,她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顾楚宇讲了这几日见的人,除了礼部、吏部还有户部,他周旋在他们之间,在温泛月听来就是诓着他们讲述世子回京的好处。
不过这两日是遇到一点麻烦,张大人忽然进宫办事,听说那名单要官家最后过目。
“大……爷,”豆大的汗珠从温泛月的额头落下,沿着下巴一点点滴落在胸前,她深呼吸一口气让顾楚宇别再讲,“我听不懂爷讲什么,不,应该是爷对我没讲什么。”
她也不求这场冤枉的公道,感觉现在自己身处冰窟窿,只想离开这偏厅。
顾楚宇实在是太颠了,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实在顾不上主仆尊卑,温泛月急匆匆起身行了礼,转身就往外头跑,留下顾楚宇在身后闷笑。
小丫鬟太有意思了,关键信息都没说呢,就吓成这幅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