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顾楚宇坐在正上方玫瑰座椅,幽兰抱着账本站在他身边,而小柳瑟瑟发抖跪在下方,头深深埋进膝盖内,磕在冰冷地板上。
温泛月进去便跪在小柳身边,上头的顾楚宇冷眼哦了一声:“都不问就跪了?”
“奴才见主子总得要行礼的。”
顾楚宇怔了片刻,几日不见,嘴巴比之前厉害许多,看来给她的身份让她在香樟院呆得很是舒适,可千不该万不该爬到自己的头上,养成手脚不干净的习惯,无视香樟院的规矩。
可眼前的小姑娘神色坚毅,似乎没那盗窃的虚伪劲儿,顾楚宇撑着椅子把手,歪着身子往后一靠,自己倒忘了,说温泛月偷窃银子是幽兰。
他轻咳一声,幽兰抱着账本走到温泛月面前,厉声说着:“温泛月,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老实交代!”
温泛月抬眼啊了一声,不明白幽兰再说什么,幽兰见她装懵懂的模样,恨不得撕掉她这张好皮囊,平日里不知廉耻勾引小侯爷,弄得近来小侯爷老是提起她。
甚至那蓉彩酒楼的饭菜和她做的相比。
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
怒火攻心处,扬起账本就往温泛月脸上砸去,她使了十分力气,砸得温泛月头晕脑胀,也顿时冒了火,温柔杏眼眯成一条线,愤怒看向她。
“幽兰姐姐,有话好好说,你打人作甚?”虽受了这莫名的委屈,温泛月的腰杆依旧挺得直。
瞧她倔强不服气的模样,幽兰嗤笑出来,翻开账本最后一页,高声问着:“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温泛月看向那红色的减,又晃眼了整页账簿,这个月支出结余三两银子,那这与她有个关系?
幽兰以为她不松口,转身对顾楚宇恭敬说着:“爷,咱们报官吧,让官府来查,免得有人说咱们屈打成招。”
“到底是何事?”温泛月往前一跪,“大爷,报官总得让奴婢知道缘由吧。”
又装可怜地勾引小侯爷!
真想啐这个小妖精一口,可在爷面前,自己的仪态更为重要,幽兰挺直腰板扬着账本,似乎接下来的话要将温泛月置于死地。
“这月还剩三两银子,可匣子就缺只剩几纹钱,而这几日我陪着爷在外,我的屋子并未上锁,人人都可以进。”
这下温泛月明白了,这是泼脏水给自己:“人人都可以进,你何为单单怀疑我?”
幽兰看向小柳:“小柳回来的时候带着范二娘家的糕点,她一个三等丫鬟哪有钱买这些,一问说是你给的。”
一旁的小柳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抖了一下,她想告诉温泛月她没说她偷钱的事,是幽兰姐姐故意往上扯的,但是人微言轻,她命贱实在怕惹出更多是非。
只好将头埋的低低的,流出的泪水打湿地板。
“幽兰姐姐是觉得我一个丫鬟不应该有几两银子吗?”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幽兰讥笑两声:“你是怎么来府上的你不清楚?身上能揣上几两银子?”
听见她这话,温泛月偏头看了一眼上方的顾楚宇,果然脸色不咋好看,谁乐意下人议论自己的主意,可顾楚宇却比自己想得沉得住气。
他就沉着脸看着下头,谁也不偏袒,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看着,仿佛在看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