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田父子几人赶来村口时,李长湖跟柳林峰,正刚与难民推举出来的一个中年人搭上话,交流起来。
李木田见这群难民虽是青壮,却没几个神情凶悍的,不像流匪,应该是正常难民,倒也略微安了心。
因着四周围着的村民众多,李木田也就没有隔着人群大声叫喊,只是拍了拍李通崖的肩,让李通崖往人群前边钻,好近距离看着难民。
李通崖会意,当即上前,往人群里挤,让四弟李尺泾扶着老父。
然后,正当柳林峰站出来,试图与这群难民约法三章时,忽有一个青年从难民堆里飞身扑倒在地,跪在柳林峰身前,呜咽痛哭:
“小人全家遭了刀兵,仅仅逃出来小人一个,跋涉千里才遇见了两位大人收留,小人感激不尽!哪敢在此做那些无耻之事!”
李长湖怜悯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青年,上前半步,俯身去扶。
却在此时,有两声大喝不约而同地响起。
“慢着!”
“慢着!!”
一个是难民推举出来的中年人,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陌生青年绝非与他一路的难民,乃是不知打哪混进来的,怕是在图谋不轨。
一个则是徐老汉,终于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凭借青年脚踝上的黑痣,认出青年乃是昔年的元家余孽。
然而,两人话音未落间,元家余孽已猛然抬头。
他双手撑地而起,在脚尖蹬地的同时,右手抹开腰间兽皮,亮出一道寒芒迅疾如闪电般刺向李长湖的咽喉。
李长湖刚刚俯身,惊恐之下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仰身退步,并伸手去挡。
元家余孽冷笑。
他练了二十二年的刺击,又岂是李长湖这种动作都不利索的家伙所能挡住的。
但见,寒芒疾如闪电,却又像游鱼一般灵巧,避开李长湖来挡的手,眼看着就要贯入其咽喉。
可就在这时,却有人更快。
却是李通崖飞身一撞,正撞在元家余孽身上。
其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刺,也因为受此一撞,被生生撞歪,只在李长湖颈侧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原来,李通崖适才挤到人群前面,正见着元家余孽飞身扑倒在地。
其行为之突兀,登时叫李通崖眉头一皱,感觉不妥。
当元家余孽撑地而起,从腰间摸出匕首时,李通崖想也不想,激荡法力,脚下猛地一蹬,直接飞身撞了过来。
万幸,元家余孽适才为了取信于人,是确实跪倒在了地上。
他要刺杀李长湖,首先双手要撑地而起,将上半身支起来;接着要足尖蹬地,才能往上一冲,去刺李长湖。
这两个步骤所花时间,看起来不长,却也足够李通崖不顾一切地飞身撞来。
被李通崖撞在身上,一击刺歪,元家余孽心中大恨。
但机会稍纵即逝,他只能借着李通崖这一撞,顺势就地一滚,仿佛一只矫健的鼷鹿般撞进了难民群中,接着钻出人群,慌不迭地逃进村边的芦苇荡里,一溜烟地向远处跑开。
众人一片混乱,忙着确认李长湖的伤势,无暇去追元家余孽。
李通崖也顾不得那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些许哭腔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李长湖的右手,一直捂着自己脖颈左侧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他指缝中汩汩蔓延而出,看着煞是可怖。
但不幸中的万幸,刺歪之后,没叫匕首贯穿咽喉,却是算不得致命。
李长湖强忍疼痛,虽然暂时说不出话来,却仍旧用左手示意自己没事。
众人大喜,连忙急着找人来给李长湖处理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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