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黑(1 / 2)冠谋以爱首页

我的力量好像恢复了些,那样的口子居然自己愈合了。

呵,果然,老天爷只负责把命煞孤星的命延长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向屋里去,撤下一块白布,把他包好,抱回去,一步一步。

路上,我突然想起来。

其实,我做过一场预知梦。

好像也是这么一天,村民们对我指责失望。

我跟他们坦白了。我其实是命煞孤星。

他们都怕我。

我说,“对不起……”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命煞孤星。”

梦里,小栓子他娘在用力质问我——她眼眶红了,鼻子一直断断续续吸气。

我避了这么久的。

一句'知道'那么难说出口。

我捏着衣角,头已经不能低的再低了。点点头。

她嘶吼一声。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啊?!”

其他人都呸我一口。

“滚!赶紧滚!”

“难怪今年格外不顺心!”

他们说着我讨厌的话,可他们又是哭着的。

见我看向他们,又躲着,怕着,颤抖着。

对不起……

我鼻子有些酸,又弯腰下去给他们赔礼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人都没了。没了!”

轻轻一句话,如雷贯耳。

然后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静静的。接受黑暗。

我不该,留下来,这样,恩将仇报了。

我当初,就该走。

明明都救了我了,我为什么不走。

我知道的,自己是命煞孤星,会害人,会克好,我怎么,还要留下来,恩将仇报呢……

我好想用最后仅存的内力,帮小栓子复原一下面貌。

但做不到。

不是说这种肉白骨的法术,是禁术,只需要很少的内力,就能以肉换肉,我从来没有试过。

我想试,可我身体里,哪怕一点力量,一点力量也用不了了。

寂静,寂静。

我把小栓子轻轻放在那个葡萄架下的木藤床下——那个我躺过的,我来这里第一次真正见到阳光的地方。

再退一步时,绊了一跤。

我向后一直站不稳,直逼石阶,就像那次小拴子被那样推攘,身后腾空——不过,我后面应该没人来接……也好。

偏偏在最后一步时,自己停下来了。

就在边缘,躺下去,起不来了。

我胳膊盖住眼睛,酸着,疼着,好想骂自己一句真是没用。

与大地接触,我清清楚楚听见那踩踏声——一步一步,让一个一个带着泥土的水坑迅速渐散成一滴一滴。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有人来了,我勉强撑着爬起来。

晚了。

那个人已经上来了,站在夜色路口,静静看着我。

小黑子。

黑夜里,我看不清他那双黑眼睛,那样纯粹黝黑的眼。

不过,我有一种直觉,我要是真的看了,一定会害怕。

我们对视不超过半株香,一句话也没说,他路过我。

直奔小栓子。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真正的责骂是不需要说话的。

小孩子总是很敏感的。

总是,最先一个发现情况。

我听着他在我身后抽泣着。

一声接一声,像一刀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