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裴行水确实是用心用力地在照顾着她关爱着她。
俩人盘缠耗尽饿极了时,裴郎总是把剩下的最后一块干粮给她。在边城时,刚好遇上了除夕,她只是感叹了一句往年的这个时候爹娘总会在明镜山庄给她安排好看的焰火晚会,裴郎便不顾有可能暴露的风险,让她待在一个山沟沟里安全又隐秘的小平台上,自己跑去山上给她放焰火看。
他牢牢地记住了自己吃东西的喜好,每次匆忙赶路路过一个城镇时,总是会像从前的爹爹一样跑去给自己搜罗各种好吃的点心回来。
天气冷了热了,总有他在身边小心呵护。
遭逢巨变的流苏起初常常被噩梦惊醒,裴行水便整夜不眠地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直到她安心睡去。
有好几次因为裴寂的人也被追杀了没有办法继续帮忙引开金明灭的人了,导致他们好几次差点被金明灭的杀手追上,也是裴行水孤身一人想办法引开了追杀他们的杀手,随后又带着一身伤回到了流苏身边继续守护她。
这一路上他们一起经历过了太多的生死,流苏的一颗真心早已扑到了裴行水身上。
到了后来,裴寂的人几乎都已经消失殆尽了,他们只能靠着自己的能力东躲西藏地躲进了和大巫国交界的极北之地的山林里靠打猎为生。
流苏后来总觉得,若是时光能停留在那一段在极北之地的岁月中,大约也是极好的。
他们一起带着最后的盘缠和干粮在极北之地找到了一个只零零散散分布着几家猎户的小村子,在村民家里借宿一宿之后,便挑了个僻静而又离水源近且易守难攻不容易出现雪崩的小山谷里,在猎户们的帮助下搭了座木屋住了下来。
那段时间,白天裴行水负责和其中一个住得近的猎户出去打猎,流苏负责留在家里操持家务缝缝补补的。裴行水怕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会觉得烦闷,还给她抓了几只雪兔养在了院子里。流苏养得很是开心,每天夜里裴行水打完猎回来时,她便兴冲冲地跟裴行水讲今天的雪兔又吃了多少干草,她给裴行水新缝了一对护膝看看合不合身,住附近的猎户家的大婶子以为她和裴行水是兄妹还想给他俩介绍对象。
裴行水一听,第二天便跑去邀大婶子原本要介绍给流苏的小伙子一起去打猎,还在打完猎之后特地补了一句,今天这只雪兔得活捉回去,我媳妇喜欢养着玩。
小伙子一听立马就着急了,你媳妇哪位?你不是带着妹妹一起来我们这儿的吗?
裴行水却装模作样地说,其实流苏不是他妹子,而是他媳妇。因为长辈不同意他俩的婚事,想给流苏另外找一户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想把女儿嫁给他这个粗人,可他和流苏却早已两心相许,于是就一起逃了出来。
小伙子闻言,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沉默不语,后来就郁郁寡欢地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流苏还问裴行水,为什么昨天大婶子说好了因为家里有事要来家里吃晚饭的大侄子没跟过来?
裴行水闻言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大婶子又通知他可以直接去大婶子家吃饭了,可能是今天猎物打得多,不方便太晚回去吧。
就在这天晚上,裴行水问流苏,愿不愿意嫁给他。
流苏原本还拿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不便成家什么的推脱了一下,裴行水却直接拉过她的手颇深情地说:“裴乐相约,喜结连理。这是你我一出生就定好了的约定,流苏,你是我命定的妻子,也是我这一生都放不下的爱人,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走下去,这血海深仇,算我一份,答应我,好吗?”
已经沉寂了许久的凉月被刺激到没忍住嘀咕了出来:“命定这种事怪悬乎的,你爱我我就得嫁给你吗?可我不愿意呢?”
虽然凉月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实际上流苏却感动万分地答应了。
毕竟她已经失了一个家,裴行水又尽心尽力地重新给了她一个家,对于一个刚遭受巨变的十八九岁的少女而言,这无疑是浊浪滔天里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俩人便拿着一袋子坚果权当作喜糖去山下村子里通知大家这个喜讯了,计划简单筹备一下,半个月后便完婚。
可好景不长,俩人还没来得及完婚,变故便发生了。
裴行水原是苍穹之国的大将军,原本他平定了苍穹之国和大巫国的战乱之后便已经交出虎符解甲归田准备去明镜山庄娶媳妇了。可没想到边境仅仅是平静了一年,大巫国便趁苍穹之国的大将军裴行水失踪的已久的当口,重整旗鼓,率大军攻打边境。
因为这个缘故,极北之境也受到了牵连。
但战火暂时还没有烧到裴行水和流苏隐居的那片山林里,只是在他们乔装随着村里的猎户们出山倒卖药材和皮草换钱采买成婚所需的婚服和用具时,发现原本的集市已经被战火灼烧过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也是因为这次出山,裴行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裴家的人终于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