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毛皮，一层丝绸，一层绢帛。

东余拍了拍高脚床，看着有些意动的张嫣，眉头扬起：“要试试么？”

“啊？在这里么？”张嫣环顾左右，许成君和几个宫人瞪大了双眼。

“怕什么？来嘛，试试！”

张嫣扭动手指：“这，不好吧，要不。。”

她看向许成君，后者咬牙道：“中宫，仆宁死也不会离开。”

张嫣有些失望，东余眉头微皱：“你管她干什么，看就看呗，又不是没见过！”

“啊？被人围观么？”皇后觉得小小的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脑海中出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脚后跟蔓延至后脑勺。

她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向男人走去。

噗通，她脚下一软，栽倒在高脚床上。

“怎么样？这床舒服么？”

张嫣像是脑子里摔断了一根弦，脑袋昏昏的点了点头。

东余抱着双臂：“你体型稍小，还是做个罗汉床吧，这个我自己睡。”

他将张嫣扶起，单手抓起足有五六十斤的实木高脚床，仿佛提着一根过分长的芹菜，施施然的走向偏殿。

许成君看着魂不守舍的张嫣，心中叹气，觉得自己离弃市又近了一步。

两天后。

“仆在代国见过不少匈奴人，他们从小练习射鼠，随后射羊，射马，当成年之后，全民皆兵，凡十五岁以上者，五十岁以下者，皆是大单于的兵卒。”

东余有些好奇：“老冯跟他们交过手？匈奴人实力怎么样？”

冯唐忍不住面露鄙夷：“匈奴人身着兽皮，手执石刀，弓射骨箭，冲锋时如群猪出栏，撤退时如丧家之犬，正面战斗，大汉的甲士杀之如同屠狗。”

顿了顿，他叹气道：“只是匈奴人狡诈奸猾，身骑战马，来去如风，从不与大汉军队正面交战，我军追，匈奴跑，我军撤，匈奴便行骚扰，待到我军筋疲力尽之时，一拥而上，任你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引颈待戮。”

东余点了点头：“游牧民族，正面战争不行，跟你玩放风筝战术，的确令人头痛。”

冯唐拍案而起：“不过匈奴人得意不了多久了，他们所仰仗的不过就是快马而已，大汉倾举国之力，推行马政，五年，十年之后，必定能培育出一支无敌铁骑，犹如当年武安君李牧麾下之军，令匈奴东胡，闻之而胆寒！”

东余张了张嘴，实在不想打击老冯的斗志，他说的没错，实际上十年之后，汉文帝的确组织了一支八万五千骑兵的部队，与匈奴大战，但没打赢。

此后，无奈继续和亲，直到汉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帝国双子横空出世，饮马瀚海，封狼居胥，杀的匈奴人土崩瓦解，但那已经是五十年之后了。

“可惜，届时我已花甲之年，有心杀贼，而无力再战，哎。。。”

没办法，现实不是打游戏，农业社会，国力的积攒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最后还是与楚国联手，趁着吴国大军北伐之时，才偷袭得手。

不仅仅是积攒国力，对战匈奴，只能依靠骑兵，那根本就不是短期之内能训练出来的。

“小窦，来。”

窦漪房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跑了过来，东余为她拂去额角的汗珠：“慢点跑，不用这么急，今天我和老冯聊得不错，想喝点酒，你和那个谁。。。额，赵通一起去拿点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