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1951年3月6日上午11时,在位于川陕交界处的二竹垭乡石鼓滩河边,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过,两岸回音荡荡中,4具被五花大绑的尸体,象死狗般趴在沙滩上,每具尸体下都流淌着腥臭的血水。
血债终用血来偿。
长期作恶于川陕边界为非作歹,发动三.七暴动,残杀解放军战士、人民政府工作人员、群众的罪恶匪首___汪定贤、汪定虎、牛天义、陈启清被枪决,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他们用自己的血,偿还了他们欠下的累累血债。
随着这阵枪声结束,在任河两岸弥漫了长达三十余年的枪声,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两岸人民终于盼来了亲人解放军,结束了长期匪患、战乱的苦难,获得彻底解放,成了当家作主的主人。
沿河岸,聚集着千余曾经苦大仇深,如今扬眉吐气的人群。
他们,很多人在过去的岁月里,受过土匪的祸害、官府的压榨、恶霸地主的盘剥,他们挨过饿,受过打,许多亲人失去。
但今天,他们脸上流淌着快意恩仇和幸福快乐:
因为他们参加了公判大会,看到身边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民兵,他们有了绝对的安全。
看到那些吓得屎尿齐流被押赴刑场的恶匪的下场,他们感受到了彻底的解放。
尤其是看到那飘扬的红旗,更让他们意识到了真正的改天换地。
昨天,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和村里干部就分头向各户通知,第二天要在老场上的大田坝召开对土匪头子的公判大会。
凡得到消息的人,都彻夜难眠。
虽说的九点钟开会,可天刚亮,十里八乡的男女老乡就蜂拥而来。他们要亲身对那些该死的土匪提出血泪控诉,要亲眼看到他们偿还血债。
会场早已于昨天下午布置完成。
离石鼓滩约100米的大田坪,傍山根处搭建了一个大木平台,平台左右两侧地面与平台顶边沿分别斜放了宽大的木板,可供人从一侧上从另一侧下。
平台上方也搭了高高的木架,两侧前端各竖立了一根厚厚的木方,木方顶端各挂了一面用竹竿挑着的红旗,在风中迎风飘扬。
平台正方用绳子挂着白纸黑字写成“二竹垭乡匪首公审公判大会”的横幅会标,两旁木方上贴着“血债要用血来还!”、“首恶必办、协从不问”的大幅黑字标语。
约8点钟,平台前方空旷的平坝,已被四乡八岭赶来的男女老少挤满,黑压压一片。
“来了,来了。”人们突然涌动起来,纷纷看向左方的那条道路。
只见一行约四、五十人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雄赳赳气昂昂,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
战士们身背钢枪,刺刀全上在枪端,闪着凛冽的光,使整个队伍顿生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队伍走进会场,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中国共产党万岁!”突然,人群中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伸起右臂,高声呼喊。
“中国共产党万岁!”千余人随举右臂在空,齐声呼吼。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人们振臂呼喊,声音惊天彻地。
解放军战士在营长苟润堂的带领下,齐步走上主席台,面向群众排成两排。
“立正。”苟润堂喊道。
战士们刷地脚跟一碰,收腹挺胸。
“向右看齐。”
战士们又齐刷刷向右对齐,两条直线直齐整。
他随即向后转,也面向已到会场中的人们,立正挺直。
“敬礼!”他和所有战士们都向群众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人们一起鼓掌欢呼。
稍后,他举手向大家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手势,大家一下安静下来。
他转过身,向战士们喊道:
“立正,稍息。各就各位。”
战士们听令后,立即按之前的布置,各自到位。
“苟营长。”
“苟营长。”……
许多人向苟润堂打招呼,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很长,很多人认识他。
“大家好,大家好!”他一脸亲切地向大家打招呼。
他一边打招呼,一边跳下台,走进人群中,跟熟悉的人频频握着手。
这时,之前领头喊口号的青年走了过来。
他向苟润堂伸出手:“苟营长。”
“李副乡长。”二人紧紧握住。
来人是副乡长李选吉。
二人是老相识。
苟润堂,已四十二岁,国字脸满是刚毅之色,身高约1.75米,壮实厚敦,浑身洋溢着阳刚之力,一身军装,腰扎皮带,挎着一把装入棕色牛皮枪套内的手枪,显得伟岸而庄重。
他是四川营山人,1934年农历9月4日随红三十三军进入任河时,他就已是连长了。在这里经历过好几次激烈的战斗后,随三十三军撤离。
1950年 1月,由于怀着对凶残土匪的刻骨仇恨,并寻找当年他在葫芦头与土匪激战重伤后从阵地上将他背到红军医院抢救的救命恩人____一个叫章云凤的姑娘,经过主动申请,身为营长的他,又率领一营解放军战士进入任河两岸剿灭土匪,他已是令川陕两省相邻的各路土匪谈之色变的铁血人物。
李选吉,二十六岁,是二竹垭乡本地人。他1.7米个头,圆脸,两眼大而有神,皮肤较黑,身材结实但不粗壮,只是两只手骨节粗大,一看就是曾经经常干粗活的人。
他穿一身粗黑布衣裤,脚穿一双土布鞋,由于衣着合身,透出一身的干练。
自他知道姐夫___老红军进入任河后曾任村苏维埃主席的汤文良一家6口被土匪、还乡团残杀后,他就对土匪恶霸怀有了刻骨仇恨。
在解放军进入开始剿匪,他凭着打猎练就的一身本领,毅然加入剿匪反霸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