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微微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那宫女死了。”
“死了!”江挽歌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眼前又浮现过那宫女的身影,她本是芳华正茂,却无故卷入这场风波,因而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你也别太难过,那宫女也是咎由自取。”白芷安慰道。
江挽歌眼窝泛红,质问道:“咎由自取?她正值金钗之年,若不是受人胁迫,又怎会做出这般糊涂之事?”
白芷埋下头去缄默不语,思来想去,若不是自己逼的太紧,那幕后主使也不至于杀人灭口。
唯一的证人才稍露端倪,便香消玉殒,如同一瓣轻盈衰败的花朵,卷入滚滚长河之中再掀不起一丝涟漪,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沉重的气氛掺杂着天牢里浑浊的空气,愈来愈浓,挥之不散。
江挽歌欲言又止,正不知如何打破这沉重的气氛,耳边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她寻声望去,那枚锈迹斑斑的牢锁已经打开了,牢房外不知何时站了几位狱卒,他们年龄不等,眼中却带着相同的波澜不惊,好似已经被岁月抹去了喜怒哀乐。
“你可以出去了。”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狱卒说道。
江挽歌错愕不已,问道:“何故?”
“三殿下已经醒了,并打算既往不咎。”他蹙了蹙眉,颇有些烦躁。
江挽歌还要问,白芷却一把拉过她,头也不回的朝天牢外走去。
那几个狱卒这才稍稍露出点诧异的神情,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好似被空气又拖又拽的拉出牢笼。
阮云飞既已无碍,江挽歌自然便放心了许多,只是谋杀皇子这沉甸甸的罪名压在身上,仍谁也无法安心。
她们方才行的匆忙,她一时踹不过气来,倚着阑干休憩片刻这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出不了这结界,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白芷微微蹙眉沉思良久,说道:“那就继续回那藏香苑去。”
“这......”江挽歌迟疑片刻,她还有何颜面住到凌云宫去,且不说该用何种心态面对阮云飞,就是一干侍卫宫女的冷眼相待,她也是堪堪无法承受啊。
“如今这是唯一的去处。”白芷提醒她道,又见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索性又挽过她的皓腕,朝着藏香苑行去。
柳翠莺飞的春日里,夜色微凉,繁华绮丽的摘星宫灯火璀璨,景瀑香湍,鲤跃萍繁夺人心魄,几株不知名的野花正开至荼蘼,春花韶时,浓艳的宛若锦绣华袍。
江挽歌一阵叹惋,纵使良辰美景,映入她那不寻常的眼里,仍是一片萧条荒凉。她又想起阮云飞来,想起他澄澈如水般的蓝色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