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售，但不是现在。”

陈墨先是点头，又很快摇头，搞得德川一脸困惑。

“什么意思，您到底卖，还是不卖？”

“实不相瞒，目前429公司的主力运载火箭，仍是刑天Ⅱ代的液氧煤油发动机，刑天Ⅲ代的液氧甲烷发动机虽然在研发，但也仅是完成了10吨级的整机热试。

目前正在开展80吨级的测试，且有不少技术难关尚未克服，就算你们买回去，也是半成品而已。”

陈墨的表情显得很真挚，“刑天Ⅲ代发动机，对我而言就像孩子一样，我希望交出去的是一个完整的发动机，而不是残次品。希望三井公司能让我们做完最后的研发，也算不留遗憾。”

德川可没那么轻易被打动，他威胁道：“贵国有一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贵司唯一值钱的，只有刑天Ⅲ代发动机，如果不能交出来，恐怕30亿日元的援助很难通过三井公司的审批！”

“不如这样，三井公司以可转换债券的形式，将30亿日元的援助借给我们，如何？

反正三井公司不会有损失，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完整的液氧甲烷火箭发动机技术。三井公司该不会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吧？”

陈墨的话像魔鬼的低语一样在德川耳边飘荡。

见德川大康表情犹豫，陈墨摊开了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总之呢，刑天Ⅲ代发动机现在是没法出售的，需要等一段时间。

如果三井公司愿意等，就拿30亿日元买可转换债券，如果不愿意等，大可以走人……什么，谁的电话？涩谷卫星科技？让他们等一等，我正在开会呢！”

陈墨装模作样的说完，还接了个电话，然后一本正经的看向德川大康。

坐在对面的德川额头有点冒汗，他不知道电话是真是假，但涩谷卫星科技确实是三井的死对头，处处较劲，想赶超他们。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涩谷卫星科技来拜访429公司有何居心？

难不成也是奔着液氧甲烷发动机来的？

想到这里，德川大康坐不住了，要是煮熟的鸭子被涩谷卫星公司截胡的话，自己就是回去剖腹谢罪，也无法平息公司高层的怒火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不起，可转换债券的事情，我个人无法做主，需要和公司高层商议一下。陈总不介意我出去打个电话吧？”

“可以的，但请尽快作出决定喔，我还有客人等着呢。”

陈墨客气的点头，然后又看看手表，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

德川大康带着随从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

“这个陈墨，敬酒不吃吃罚酒！公司都要倒闭了，还跟我们摆臭架子，就不怕我们一怒之下掀桌子走人吗？”

走廊一间吸烟室内，德川大康及随行人员躲在里面商量起对策。

德川摇头道：“从陈墨走进会议室的种种举动来看，对方十分有恃无恐，完全没礼貌可言，这说明他有底气跟我们掀桌子，可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是涩谷卫星科技！他们一定得知三井准备购买液氧甲烷发动机的事情，过来截胡了！”

“这帮狗皮膏药，无论到哪儿都阴魂不散！”

“他们甚至可能早就联系过陈墨了，并给出了高昂价格，所以他才对咱们30亿日元的报价无动于衷！”

德川嗯了声，“应该没错，刑天Ⅲ代发动机决不能被涩谷公司捷足先登，这是我们的使命！不过陈墨既然见我们，说明还没答应涩谷公司，现在他在观望两家公司的诚意呢！”

“原本应该是429公司有求于我们，没想到转眼间，就攻守易形了……那咱们的计划，要调整一下了！”

按照原计划，429公司应该会乖乖将火箭发动机技术交出，等付完定金后，三井超级卫星公司反手就会起诉对方，将尾款的事情拖住。

有三井公司强大的法务部出马，即使429公司有足够打赢官司的证据，也架不住拖个一年半载，直到破产清算。

小鬼子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但现在对方不卖技术，要卖可转换债券！

这是一种对双方而言，进可攻退可守的债务形式。

负债公司可以随时赎回债券，债主则能获得常规的利息收益并在到期时拿回本金，还可以选择在6个月后将其转换为负债公司的股份，从而成为负债公司的股东。

德川忧心忡忡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全额支付价值30亿日元的可转换债券了。”

“德川君，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一名法务部的律师说道，“当务之急要抢先达成与429公司的合作，将涩谷卫星科技踢出局。虽然眼下要花30亿，但也许还能赚回来呢？”

德川大康猛地转过头来，“您有好主意了？”

律师侃侃而谈道：“陈墨自以为聪明，觉得保住了刑天Ⅲ代发动机，却不知道这将彻底葬送公司。德川君想想，他拿到30亿日元的资金后，该如何盘活公司？”

“当然是再进行一次火箭发射，并且要圆满的成功！只有将公司口碑拉起来，才会有企业找他们合作！”

“那么，一个屡次发射屡次失败的火箭商，你敢把订单交到他们手里吗？”

“嗖地斯内~”德川恍然大悟，“只要429发射试验卫星，我们就用老办法将它打下来，这样一来，429公司一毛钱也赚不到，更不可能还钱了！”

律师点头：“届时三井公司再将手里的可转换债券买入股份，成为429公司大股东，直接将它吸纳成子公司，那刑天Ⅲ代的技术就免费到手了，我们还能白嫖一个强大的科研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