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莱德沉重地说道。

高更点点头：“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三百年前，那么我一点都不会感觉到意外。然而这里是查尔斯的第三大城市，还有这样的事情……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能说都是这样的，但也绝不在少数。”莱德说道，“南区至少有交易区的存在，让我们有机会赚到钱。但是北区几乎就相当于是流放区，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他们为什么不去南边？”

“当然有去的，但是很快就会被发现——执法队为了方便管辖，不允许我们跨区居住，被发现的就要被拉去做苦工，很多人都是在做苦工的时候被活活累死的。或许有少数的幸运儿存在吧，但是太少了。”

高更点点头。

沉重的气氛笼罩在几人之间，直到来到海格力斯内城的北门。

“南区和北区都是这样的，大门前不允许居住，如果在城内看向城外，有建筑物挡住了向外的目光，那么那座建筑物就会被拆除，建房子的就会被处死。”

“处死？有这么严重？”高更侧目道。

莱德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们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城外的人当作人。”

“那是什么？”

“耗材，资源，单位。总之是一切可以用数字来衡量的东西，但绝对不会是人。”

高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三个人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执法队，直到重新回到家中，不仅没有遇到任何阻挠，甚至一个执法者的影子都没见到。

“还真是……”瑞弗特丝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唔……会不会是城内其他地方有特殊情况？导致执法队被调遣过去了？”莱德想了想。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高更点了点头，“你们这里以前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莱德与瑞弗特丝同时摇了摇头。

“奇怪啊……”

“没关系的，先生。假如真的是城内出了问题，咱们这些栅栏外头的普通人肯定能跑的比那群猪猡快多了。”莱德耸了耸肩。

“这也是我们这群人占到的唯一好处吧……”瑞弗特丝吐槽道。

高更笑了笑：“总之，现在的麻烦不是执法队，是要准备好和你们那个小组汇合了。”

两人闻言表示赞同。

阴影大教堂，密修室。

一名老人正身着最普通的神职人员制服，虔诚地匍匐在神像面前，静静地祈祷，他的声音微若蚊鸣，嘴唇却不断蠕动着。

神像所呈现的样子并不像某种“具有神性的人类外表”，而是抽象的线条与彩色团块。如果有普通人在这里，面对这个巨大的地下神像，肯定会感到头晕目眩乃至于精神异常。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以神像作媒介向外传递信息，不过这种信息一旦被没有预防的普通人接收到，那么疯狂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思潮异动怎么样了？”老人开口道，但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还好，不过需要警惕，最近地底下并不安分。”

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回音阵阵，仿佛是人声回响，但是又似乎是建筑物本身在回答老人的问题。

“嗯。”

老人轻声回应，随即又开始继续他的祈祷。

密修室内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