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更恢复意识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自己的灵魂悬浮在一片黑暗里，正当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产生“困惑”的感情时，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传遍了高更的大脑。

痛！

灵魂被挤压的疼痛也不过如此了。

剧烈的疼痛让高更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是要被撕裂成两个部分一样，众多繁杂混乱的记忆和知识被填充进他的意识。

时间在此时被拉长，一瞬间就是永恒，而高更同时处在时间的开始和结尾。然而正是这种疼痛，让高更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于是疼痛消失了，高更恢复了意识。

“唔唔……”

高更睁开了眼睛，发觉周围一片漆黑，正想开口呼喊，泥沙便灌入了他的嘴里。

冷静！冷静！

当惯了牛马的高更从好多年前开始就告诉过自己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如果能够解决，那便不须焦急，如果不能解决，急也没用。良好的心态使他在工作了数年之后仍保有数量可观的头发，这种心态在此时也使他得以迅速冷静下来。

我这是在地下？

高更很快就判断出了自己的处境：人在地底，身不由己。

齐天大圣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后背痒了挠不到，睡觉想翻身也做不到，有人说时间不是最大的惩罚，煎熬才是。高更此时理解了这种感受，他全身都被泥沙裹住了，想让手臂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坏了，这样下去，我这肯定是要窒息而死。

高更试图活动一下手指，因为他发现身周的土地并不是坚实的，而是松散的泥沙，只要他的手指能够活动，那么逃离此处来到地面就是有希望的。

果然！

松动的泥沙让高更的手指扣开了一个细小的空间。高更惊喜之余，开始回想自己脑海中新增的那部分知识。

手指在空隙里活动了一下，指尖有一丝一丝紫色的电流跳动，并快速地汇集成一颗紫白色的光球。

“魔吼炮。”

嘭！

河流上空被掀起一大团水雾，河床表面同时被打开了一个巨洞，随后在短时间内，漩涡在河面快速形成。高更感受到自己从泥沙中被冲刷而出，身周的沙土都被水流替代。

“呕！噗！噗！”

高更从河底游上来，趴在地上吐着嘴里的水和沙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高更仰起头，看着周围异样的风景。

似乎是中午，太阳悬在天空，毒辣的光线射向大地，空气中的高温和河底的阴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想起七月的长三角。

不过要让高更来选，那还是地面更好一点，他是不太想再回到河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