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平君猛然惊醒,满头冷汗。
牵挂?当年她在牵挂什么?
执念?她曾经又有过什么执念?
谜团在她心头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却不知何人能解。史平君翻身坐起来,望着窗外微微发白的天空,心内郁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才三更天,太太怎么醒了?”今日是琥珀守夜,听见动静立马就披了衣裳走进来,沏了茶递给史平君,“太太是梦里魇着了吗?瞧这满头的冷汗,要不请太医来府里瞧瞧?”
“不打紧。”史平君摇摇头,“屋里炉子烧得太旺,有些闷着了,夹几块出来熄掉罢。”她捂着心口,只觉得胸腔里砰砰直跳,“琥珀,早些年在史家,我曾落水一事,你娘可曾和你提起过?”
“哪能不提?这可是件天塌下来的大事。”琥珀蹲在火炉旁,一边夹炭火一边说,“我娘说,那会儿太太落水又伤风,高烧了好几日都不见退,嘴里直说胡话,太医前后来瞧了好几次,都说不中用了,老侯爷急得直跺脚,太夫人几乎哭死过去,眼见着太太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侯府里连棺椁都预备下了,太太忽又睁开了眼,神思清明起来。”她仰起头,对着史平君笑道,“我娘说,当时老侯爷拉着絮絮说了好多掏心窝的话,他那么一个恭肃的人,甚少说那些软话,以为太太回光返照了才抹下脸来,谁知太太竟一日好似一日,老侯爷为此还臊过好一阵子呢。”
史平君眸光闪了闪,试探着问道:“历经一遭祸事,想来也是那时候才明白起事理,不复幼时玩闹了。”
“太太是老侯爷的掌上明珠,一贯宠爱,自然是要娇气些的。”琥珀道,“自落水一事过后,太太就沉稳不少了。”
一道灵光闪过,再结合先前女夷同她说的那些话,史平君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那一次,真正的史平君便已经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人的魂魄,而这人又和她颇有渊源,这才注定了她要来此一遭。
这人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