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 它是我的武器(1 / 1)流云飞思花无度首页

穆流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空间中被关了几日,自上次那妇人来过之后,每日只有送饭的人会进出,他们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将吃食放下就转身离去。一开始,穆流云堵着性子,不吃不喝,想要证明自己,亦或是想要要挟。但后来,在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后,她发现这样的想法有些幼稚,甚至于愚蠢,才开始慢慢正常的吃饭、喝水,渐渐把这种一个人被关住的生活当作是正常。有时,她会生出些悔恨,自己为何要到张家茶肆去,为何要主动钻入这个圈套之中。

就在上次听到“叮叮,叮叮,叮叮”的声音之后,这个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一开始,穆流云还在回想这个声音出现的时间,但她发现这想法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在一个连时间都不知道的地方,凭借时间来标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也只能把这个声音当作是偶然,可能是鲮鲤【因浑身鳞片,故穿山甲古时称鲮鲤】凿石的声音。于是,这段时日,除了在吃饭时或睡前,她才会想起这个声音,剩下的时间,她又将这空间内书格上的武器都探了个遍。如果确实不能马上把飞云剑拿回来,那她确实是要挑选一件趁手的武器。想到这里,她也开始认真甄选起来。不过,有了上次金风叶的教训,穆流云对待这些“武器”谨慎了很多,再不敢妄自用手拿起来看,而是先小心翼翼观察一番,才会用手帕包着拿起看。

“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穆流云没有像惯常一样,而是马上转身起势,毕竟这次洞门打开距离正旦【古时午餐】似乎还未到一个时辰,这种打破规律的出现并不是正常的,所以穆流云改不了已经形成的随时防御的状态。就在她看清来人之后,眼神中凌厉的目光突然变成了平和,还是那个妇人。看着穆流云的样子,那妇人微微一笑,说道:“穆姑娘,你看我眼中有敌意?”“不敢,只是习惯。”说着穆流云侧身站立在那妇人的对面,说道:“夫人,武器我已经挑选完毕,就是这件。”说着,便将右手伸到了那妇人面前。那妇人微微前倾,看着穆流云的手,脸色顿时变了,只见一枚小小的金质物品置于掌中,是小小的管型,上雕一个金蝉。“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夫人又恢复了往常微笑的面容,穆流云早已发现了妇人脸色的变化,内心微微一震,当时她确实是偶然发现了这枚金蝉,它在书格的最上方,穆流云本是在尝试飞滴子时,射出的暗镖飞到了那个书格中,她在回收飞镖时,才发现这枚金蝉。起初,她并未想通这枚金蝉的作用,只是觉得雕刻颇为精巧细致,那金蝉攀援在小小的金质枝管上,看起来像是一种的口哨,哨口用玉包裹。她用手细细摩挲,确实巧夺天工,又忍不住拿起放在嘴边,想要吹一下,就在刚放到嘴边时,她忽然清醒过来,还没有半刻,又禁不住拿起那个金蝉哨,放到嘴边开始吹响,穆流云使劲吹也吹不响,她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才发现其中关窍,原来,这金蝉并非只是装饰,它与金管间有一道缝隙,看似可以分离,穆流云稍稍使劲,想将金蝉取下,谁知她向上一推,那口哨竟露出一个小孔,穆流云又吹了一下,这时,金蝉哨发出低沉地响声,若有似无,声音悠长,但穆流云听着这个声音,忽然好像回到了飞云山,回到了后山的海棠花丛中,师父和哥哥在远处巨石边站着,看着她笑着,身后杜流光和苑流之也在喊着师姐,她好久没有如此放松,又被再次见到自己亲人的幸福感包围了。谁知,天上突然闪过一道闪电,大雨倾盆而下,那些人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只有穆流云自己在一片荒野上茫然无助地跑着、喊着,她仿佛看到了哥哥的离去、师傅的死、流光的消失和流之的留守,雨水和着泪水肆意地在脸上流淌,她心痛欲裂难以忍受,撕扯着自己,生不如死,耳边还有若有若无低沉地哨声。就在这时,她的右手突然一阵疼痛,口哨声消失,她有种如坠深窟的解脱感,猛地睁开眼睛,原来还是在这个武器库中,并未回到飞云山。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便看了看身上,原来她浑身已经被汗浸湿,像是淋了大雨的样子。穆流云使劲喘着粗气,才发现刚才锥心之痛现在随之消失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是金风叶刺到的伤口让她回了神,那刚才是什么?是幻象吗?她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究竟为何会陷入到那个幻象中呢?是金风叶吗?但自己的毒已解,并且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不应该此时此刻毒发。她又回想了那个幻象,画面中都是自己最牵挂的人和事,想到这里,她又有一种揪心的疼痛,她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她想到,幻象中似乎总是有一个低沉地声音在跟随着自己,但自己有些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声音。穆流云睁开了双眼,她努力想着,无意中看到了手中的金蝉哨,是哨声,那是自己吹出的哨声。

想到这里,她一下就明白了。看来这枚金蝉的厉害之处竟在于此,看似虽小但可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只要哨声想起,只要一瞬间就可以让人从最快乐的状态中堕入到最伤心的境遇里,如真如幻,让人疯狂。原来,整个房间中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利器,不是暗器,也不是毒器,而是在自己手中可以蛊惑人心的杀器,是让人被判入终身伤痛无法翻身的诛心之器。摸索着手中的金蝉,穆流云找到了方向,她知道,这一屋子的武器都比不上自己手中这个金蝉,但她现在还无法参透其中奥妙,她是掌控它的人,但并不能避免自己被掌控。

一定是有什么方法的,穆流云心里想,既然听到声音会丧失心智,那么不听到声音不就可以了吗?想到这里,她便马上着手尝试。她从裙摆上撕下两个布条,塞到耳朵中。因为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决定只吹一声,并且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走火入魔”,穆流云坐在了地面上,她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鼓足勇气,拿起那枚金蝉哨,轻轻吹了起来。刚吹了一声,穆流云又陷入了迷幻之中,虽然她塞住了自己的耳朵,但还是有了一样的反应,好在声音持续时间短且气不足,并未向之前一样那么深陷其中,她及时醒了过来。

穆流云从耳朵中把布条从耳中取了出来,还是需要想明其中的关窍。她对着金蝉哨看了半晌,还是没有头绪,于是站起来将金蝉哨收入衣袖中,开始玩弄其他武器。在看到一把刀时,她拿了起来,这柄刀在穆流云看来与一般的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手感却轻巧的多,她看了看刀柄,原来这把刀刀柄是空的,确实减少了重量,但对习武之人来说,轻的武器并不是最趁手的,反而容易吃不上力,她又将那柄刀放了回去。突然,她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那枚金蝉哨为何也如此轻巧,难道说,穆流云马上从袖中取出金蝉哨,手摩挲着那枚金蝉,果然,这枚金蝉是镂空的,金蝉双翅雕琢地颇为精巧。但空的又能怎样?!她原以为这金蝉只是为了遮盖金管的孔洞,现在看来,金蝉中空还有其他用处,她把金蝉哨对着烛光,从透亮的双翅中看到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于是她从头髻上取下唯一的银丝发簪,将其中一丝银丝用力掰下,从翅中穿入又抽出,这才发现银死上好像粘了粉末。她将粉末磕到桌上,又沾了一点水,发现粉末并未溶解散开,放了许久也不见有何伤害,便大起胆子用指尖沾了一点未溶解的粉末,放在鼻下问了问,就在这一刻,穆流云突然感觉一股清凉之气由鼻腔传入脑中,瞬间清醒如常。原来,这金蝉仲放入的却是抵抗迷惑之声的解药,她顿时明白什么叫“解铃还需系铃人”了。

“夫人,武器我已选定了,可以放我走了吗?”那夫人看着穆流云的样子,微微笑道:“可以走,但我还需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