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穿透层层大帐,账内裹着大袍的新君看着眼前的奏折。放下奏折后他摸了摸额头看见曼尼普尔在一旁恭敬的垂手站立,冲着他说了一声朕知道了,然后让他退下。出征两个多月,曼尼普尔再次向君主说出了后勤吃紧的紧迫形势。
十月末的很多山头下着雨夹雪,在这种气候下牧人们赶着牛羊到处转场吃秋膘,这使大军越来越难找到当地部落征集和购买物资,从而只得从遥远的帝国心脏地带运输,然而这一路险恶的山崖环境让不少民工丧命。在运输效率持续低下的情况下恐怕难以供养战争。
他何尝不懂其中的紧张,在和亲王与太后的通信中,早已得知宫里已经搀着粗粮做饭吃。有钱的富商藏匿资产,有权势的大臣又不肯出手,他甚至有点体会到他的前辈那位暴君说出“他们(大臣)都背叛了我!”的心情。事到如今,新君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刚好达拉杰的七千援军已经抵达了泥角湾附件的海岸,他提笔写下传令,五日内,大军共同合围泥角湾的伊诗达尔。
俗话说,上面一句嘴,下面跑乱腿。
刚到夏海的达拉杰接到了新君的命令,他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尚未修整好的士兵们,心想君主也太着急了些。但无奈只得前往,他下令得病的士兵原地修养,三千人骑马快速前进,让托克里带着没有马的士兵步行后续紧跟前往,间隔不得超过一天。
随着他一声令下,群马如移动的箭一般在山林和草地里穿梭。
在高原上,细雨淅沥沥地落下,仿佛天空也在轻声细语。士兵们踏着泥泞,穿过那片墨绿色的原始森林,树木高大而古老,枝叶间滴落的雨水像是大自然在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雪山在远方耸立,白茫茫的峰顶与云层嬉戏,偶尔露出一角,像是在嘲笑着人类的渺小。行军的步伐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回响,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滑稽,因为在这宏伟的自然面前,人类的一切努力都显得微不足道。达拉杰骑在马上,披着防雨的斗篷,不适有潮湿阴冷的气息从衣斗间吹到肌肤,他的身影配上这墨绿色的原始森林,那绿色弄的如一副油画。
五日后,泥角湾,夏海边泥泞的战场,海浪无休止地拍打着湿软的沙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鹰眼的君主骑在一匹白马上,向着远处的敌人发出了进攻的号令,大军如蚂蚁般向前涌入。
从白天战至黄昏。
在古老的沙滩上,风带着咸味,铁剑与长矛,在潮声中低鸣。
海浪拍打着古老的岩石,战马的嘶鸣,与海鸥的悲歌交织。
战鼓在远方响起,战旗在风中飘扬,战士们身着战甲,手持利剑,目光如炬。
在这片古老的战场,历史在重演,每一次挥剑,都是生存的呼唤。
新君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伊诗达尔凭借地利多次击退他的进攻。
达拉杰敏锐的感觉到战场的局势,他站在高岗上,目光如炬,紧盯着战场上的风吹草动。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紧张气氛,敌军的阵线似乎在悄然变化,似乎有什么计划正在酝酿。他立刻转身,向随行的传令兵下达命令,准备向君主汇报这一紧急情况。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敌军的战鼓突然响起,伴随着呼啸的大风,敌兵如同猛虎下山,开始了猛烈的反击。战旗在风中狂舞,敌军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将军的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的劝谏已经来不及了。敌军的突然反击,让整个战场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高声呼喊着,指挥着自己的士兵迎战。战场的局势瞬间逆转,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他的军队必须立刻做出反应,才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稳住阵脚。
霎时间,雨水如注,模糊了视线,却洗不净血迹。
战鼓被雨声淹没,战场的喧嚣变得沉闷。
伊诗达尔的旗帜在雨中猎猎作响,胜利的欢呼,在风雨中回荡,刺痛达拉杰的耳膜。
侥幸,新君只是在撤退中被马匹冲撞受了轻伤。他们后撤了十多里才稳住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