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这件事你别多想,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我们吃饭的时候再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吧?”温胜男难得“委婉”的安慰了丁宁一下。
丁宁知道温胜男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她的观察力是细微的,推理能力也十分的强。听到温胜男的安慰,她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难堪。
她是宜城人,但是他们宜城老乡会却干出了这样的事,丁宁的心情简直是难以形容。
虽然丁宁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锦州城的养老院不止这三家,还有十几家养老院散落在锦州各区县当中。可丁宁知道,事实就是事实,锦科大宜城老乡会,账务不明。
丁宁在思考这件事应该怎样去解决。老乡会只是学生们自己组织的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团体,旨在为宜城老乡们提供一个加强交流,增进感情的渠道。但江星坡他们那一群人的做法确实有待商榷,而且取证困难。
没有证据,自己就向学校上报,想当然的说一通,这不是丁宁做事的风格。但就这样放下不管,丁宁又心里过不去。宜城人也不都是这样的,不能因为这几颗老鼠屎就坏了宜城人对外的形象。
三人沿着敬老院的外墙向外走去,这时一个老者与丁宁擦肩而过。丁宁本在思索,眼睛只有余光扫过老者的脸庞,在老者走过十几米远后,丁宁眼睛一亮,迅速转身向老者追去。
“熊老师——”丁宁激动的轻声呼唤了一句。
老者听见后驻足,转过头来看向丁宁,神色有些疑惑,再仔细打量了丁宁一会儿以后,又思索起来,最后露出了一脸诧异的神色,但还是隐隐透露着高兴的心情:“小丁?!是你吗?小丁!”
丁宁快步走到了老者身前,激动的点头说道:“是我!老师!”
熊老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了的丁有男,很是欣慰的说道:“你都长这么大了,好几年没见你!来这里干嘛呢?”
“我听到我们学校有同学说要组织在这边献爱心,我就想说过来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可能是我的消息有误,这过来也没见我们学校的学生,正准备离开呢!”丁宁说谎都不打磕巴的就开始忽悠熊老,因为其中事情太过复杂,她和熊老难得见面,也不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给熊老听。
熊老越过丁宁的身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个女孩,笑着拍了拍丁宁的肩膀:“那是你的同学吧?你们有事赶紧先去忙!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方便联络!”
丁宁回头看向了温胜男和王小苹,看见两人好奇的望着她和熊老二人,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和熊老叙旧的时候,只能遗憾的表示了同意。和熊老互相留下了电话号码,道别以后才向温胜男二人走去。
看着熊老慢悠悠的步伐跨过了敬老院的大门,丁宁才转身和温胜男他们一起离开。
三人找了一个小饭馆,准备解决迟来的午餐。等待上菜的间隙,王小苹好奇地对丁宁问道:“刚才那位老人家是谁呀?听你叫他老师,他是在宜城当老师的吗?怎么会出现在锦州的敬老院?”
“他就是教我音乐知识的熊老师……”丁宁难得的有了倾诉欲,把当初怎么和熊老认识的,又怎么和熊老失去联络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她离开宜城来锦州读书的时候,心中也抱着了一个念想,想着会不会真的再次和熊老相遇,当时只是有了这样的念头,但是丁宁知道实现的概率极其的微小,可是没想到因为老乡会的事情,阴差阳错之下,她真的和熊老重逢。
丁宁非常的开心,以往平静的心湖也再次翻腾了起来。
从小升初的那个暑假和熊老结识,到初中毕业前夕,和熊老失去联络,他们师生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仅仅不足三年。但是熊老给予丁宁的帮助,却始终让丁宁铭记于心。
熊老不仅教给了她音乐上的知识,还教给了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丁宁不是一个在音乐上有天赋的孩子。很多老师对有天赋的孩子会非常赏识,而没有天赋的孩子,他们也是关注平平,但熊老却没有忽略丁宁眼中对音乐的好奇与热爱,耐心的引导着她,给了丁宁树立了一个男性长辈的正面形象。
丁爸因为工作原因,长居外地,父女二人相处的时间极少,每年最多就有一个月的相聚。但又因吴玉英的“从中作梗”,丁宁年纪尚小,心智并不健全,丁爸在世的时候,丁宁对丁爸的感情并不深刻,严重的时候,甚至还有抗拒,父女二人也并不亲近。
熊老的出现弥补了丁宁对“父爱”的缺失,也因为他作为老师的本能,对丁宁进行了很好的引导与教育。
也许对熊老来说,丁宁只是他众多学生当中的一个,而且还并不是优秀的那一个,但对于丁宁来说,熊老在她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无人可以代替。
温胜男和王小苹看着丁宁眼睛里发出的光芒,兴致高昂的诉说着她曾经与熊老相处的时光,他们能够感受到丁宁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的兴奋与激动,完全没有刚刚离开敬老院的时候的凝重与愤怒。
丁宁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平静,好像万事万物都不介怀,就好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冷眼的看待着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不入眼,不入心!
他们是第一次发现丁宁的情绪也能这样起伏甚大。
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
温胜男和王小苹也为丁宁感到高兴。
“……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因为看不过老乡会的行事,从而来到敬老院。正因如此,才让我与熊老重逢!你们说,这是因为好人有好报吗?”
温胜男的神色此刻有些微妙,她知道丁宁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见她此刻是多么的高兴,连“好人有好报”这样具有因果关系的玄学理论都被她吐了出来。
菜已上齐,三人开始动筷。
丁宁很大方的说了一句:“今天这顿,我请!”
温胜男和王小苹是知道平时丁宁是多么的“节约”,丁宁能说出请客的话,不管价值多少,都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已经是难以形容的高兴了。
二人也不扫兴,王小苹直接说道:“有人请客,当然好了,不吃白不吃!你可别过后又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