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四周望了望，尴尬地开口：“额……好像就是你刚刚走的那边。”

夏昔回敬了个无语的表情，抬起右手狠狠的搓了搓额头才往前走。

跟着夏朝的分析东拐西拐，才远远地看见外婆家的碉。

“今天小卖部生意真好！”夏昔双手搭在眉毛上远眺。

“小卖部？”夏朝问。

十八年前小舅攒够了首付的钱，在云柏买了第一套房子，外婆就是那时候离开了和枫。

“对呀，婆婆以前开过小卖部，后来小舅接她去云柏才关张的。不过哈，经过上次，我也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点。”

姐弟俩边走边说，离院子是越来越近。

“不对啊！你看那是什么？”夏朝比夏昔高出一截，伸出手向前指的动作看起来像在鄙视夏昔。

经过好几个小跳，夏昔终于泄了气，认命的往前跑去。不一会，院中的景象把夏昔逼停住。

“不进去吗？”夏朝追了上来。

“你记得外公叫什么名字吗？”夏昔眼眶瞬间红了。

“外公好像叫……”夏朝顺着夏昔的目光看过去，院中摆满了白色的圆形大花圈，离夏朝最近的挽联上用黑色墨水写着：‘赵绍延徳泽犹存……’。

“今天是外公去世的日子……”夏昔猛的一回头，风猎猎的，刮出两粒豆大的眼泪。

两姐弟相对无言，又转头看向院中……

满目黑衣白衣的客亲，送来老衣、花圈。天气又不很好，刮着咧咧的风，一个被抱在怀里的孩子头上也戴着孝布，白色粗布上有一点红印，是直系亲属。抱着孩子的人嘴里念叨着，七七八八传进耳朵：‘可怜这个孩子，才一岁多就没了父亲……’

“是小舅。”夏朝先反应过来。

“你们也是来看我爸爸的吗？”声音清丽带着哭腔。

朝昔同时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眉目间悲愁郁结。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夏昔看定后就要脱口而出‘大姨’……

“大咦～”趁着夏昔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夏朝就迅速掐了她一下。

“请问……赵先生已经……？”夏朝头一沉斟酌着开口，凡是抬眼看一下‘大姨’的眼睛，这话估计就问不出来了。

“妈……妈说……快把老三叫回来……见爸爸最后一面。”

旧时的规矩白事的东西要先准备好，不能让将死的人跟着操心。

这时候的‘大姨’不过也才十二三岁，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叫最后一面。她也不清楚明明是每天都会走的山路，怎么今天就摔了一跤。怎么卫生院里平时很有办法的医生公公和阿姨，今天一直摇着头说对不起……

‘大姨’已经慢慢蹲下了，小小的肩膀急促的起伏。夏昔眼眶红红的，半蹲下拍了拍‘大姨’的肩膀，然后起身拉上夏朝就走。

“你能找到妈妈的学校吗？小学。”

“应该可以……但其实刚刚可以直接问大姨。”

“你觉得，我们要怎么问她？”夏昔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促，立马调整语气道，“走吧！”夏昔说完示意夏朝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