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对方面前亮自己全部的底牌，事情要做一点，留一点。”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江令安的额头，“懂吗？”

江令安被他这么一拍，突然间满腹委屈。

她走了这么多路，但其实一开始根本不是她的错。

江令安想说什么，却毫无征兆地流下泪，她觉得很丢人，扭头看向窗户。

车里只剩细微的哽咽声。

女孩把脸藏在羽绒服的领子里，肩膀耸动。

陆公子从来不哄人，抽完了烟，把车开得飞快，停在一所公馆前。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江令安有点踟躇。

陆易牵过她的手，大步走在前面。

做过无数次爱，这是江令安第一次牵他的手，温暖宽厚。

“陆少爷带朋友来了！”里面有男生喊。

即使牵着手，他们还是会叫“朋友”。

在这群人中间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太多了。

别墅大极了，点着上好的檀香，江令安目之所及处全是娱乐设施，巨大的投屏上放着瑞士财经时报。

麻将三缺一，陆易示意江令安，愿意玩可以去，江令安不推让地坐下了。

对面坐着在ID-X和陆易一起来的男生。单眼皮，叫于景。他明显认出了江令安，低头笑笑没说话。

江令安一边摸牌一边听他们聊天，他们说要收网了。

在这里他不再是私生子陆易，这是他自己的天地。

连打了几圈，有赢有输，“跟着陆易好玩吗？”

于景问。

“好玩啊。”江令安笑得风情摇曳，摸牌，碰，“有钱，年轻，长得帅。”

聊天的空隙，和了一局好牌。

其他三个人叫苦连天，“陆易你故意找人来诈我们的吧。”

一旁的陆易合上笔记本电脑，江令安瞥到他的电脑屏幕一片红。

股市上山，挣钱了。

陆易站起来，江令安望向他。

“想睡觉，明天要上课。”

陆易抬手指，“四楼左手边第一间。”

江令安转身上楼，于景起哄，“陆哥这个不一样哦。”

“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听到陆易说。

心蓦地沉了一下。江令安突然感到强烈的屈辱。

她是个玩物，人尽皆知的那种。

深夜她感受到陆易的手从腰间盘上来，她模模糊糊地推开。

“不要。”江令安说。

“他们都走了。”陆易拉下她的吊带。

江令安往另一个方向躲，“我不想在这里。”

一想到他带着别的女生也在这儿做，江令安就觉得恶心。

她挣扎着跳下床。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女孩穿着吊带睡裙的单薄的肩上。

因为强烈的抗拒，肩膀和胸脯上下起伏。

“不是图我钱吗？”一双手扳过她的下巴，力道很重。

江令安挣脱不掉，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

陆易被气笑了，“打我？”

深夜一闹，睡意全无。

陆易去别的房间了，江令安环抱着自己，坐在窗边，别墅是在山上，外面一片寂静，月亮清冷地挂着。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生气什么。

一切都是本来就该如此的。

人总是控制不住地对事物抱着太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