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夜，漫漫雪飘，风里夹着年味，推开了二楼的木窗。

杭默抬手拢住烛台周围，风似乎知晓了她的心思，悄悄退了出去。

镇尺之下，一沓厚厚的纸张静静地躺在桌案上，杭默撩起纸的一角，指尖在纸面摩挲。

杭默内心久久难以平静，她望向天的一隅，繁星烁烁，眼前掠过的是年幼的虞江亭坐在阁楼望星星；是在军营的篝火前，众人围坐共赏烟火；是温汝韵望向飞上树梢的竹蜻蜓……

史书之中寥寥几笔写的他们，在她的笔下再度鲜活。

就好似他们在她的生命之中曾来过一趟，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他们的故事至此结束了。

内心有些恍惚，杭默静静地坐在那里，风悄然而至，抚弄她耳畔的发丝。

“夫人，”姜然端来一盘酥饼，看到杭默坐在那儿出神，便走上去，递来一口酥饼，“怎么了？等会我们一起去街上看烟火表演吧。”

“好。”杭默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小小的酥饼，咬了一口，梅菜馅的。

“话本子写完了？”姜然轻轻点了点镇尺下压着的一沓纸。

“是啊，郎君可以浅阅浅阅。”杭默拿开镇尺，从一沓纸中拿出一份，递给姜然，“这份是上册的三十五章。”

“吾之荣幸！”

姜然兴致勃勃地接过那沓纸，细细翻阅起来。

杭默期待地看了一眼姜然，又低头拿起下册继续修订。

一盏明灯，两人相坐于桌前，四下里静得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窗外张灯结彩，洋溢着新年的氛围。

忽的天明亮起来，一簇簇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杭默顿然抬眸看向身边的姜然说道：“糟了，我们得去街上看烟火了！”

“夫人，此处风景甚好啊！”姜然指了指外面，笑着说道，“不如就在这里守岁吧，我想把你的话本字看完，不然就要等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