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董植写到最后一味药材时,忽而发觉门外多了一个影子,他微微一探头,神色忽而变得苍白,霎时间手里的笔“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墨渍沾染了一地。
风弦尚未来得及回身,被后面的人偷袭刺中了背后,紧接着又挨了一脚,他被踹到桌案上,滚了几下吃痛地倒在地上。
“陛……陛下……”董植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他感受到面前的人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好一个里应外合……”谷慕奕抬手抹去剑身上的血,阴翳的目光死死落在董植身上,“你居然敢和虞静祯联合……把孤耍得团团转……”
“不……陛下……我没有……”
慌乱之间,董植绕过桌案,往门外奔去,不料被门槛绊倒,他连滚带爬地往外窜去,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谷慕奕。
“该死……”风弦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扶着桌案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翻找着董植方才写的药方。
于他而言,治病的药方可有可无。之所以要这张药方子,是为了曙雀,还有他的一厢情愿。
记得临行前,曙雀微微牵住他的衣袖,喃喃地说道:“风弦,那个卖花的姑娘也染上这病了,我想救救她……暮雨说了,王宫里有人知晓治病的方子,你让我去试试……”
“她的生死,你就这般在乎么?”
“在乎。”曙雀颔首回应道,没有一丝犹豫不决。
“不过是一篮花的缘分,也值得你为她这般奋不顾身?”
“只要能救她,就好。”
他哑然失笑,望着面前满眼真挚的人,他没再多说什么。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认定了一件事,无论得失,都会坚持不懈地做下去;认定了一个人,无论对错,都会奋不顾身地追过去。
就好比他自己……
“柴胡、黄芩、甘草……还缺一味……”风弦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将纸张折叠收入怀中,提剑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院外,他望见一个人倒在地上,他连忙走过去,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一把拎起那人的衣襟,焦急地追问道:“最后一味是什么?!”
董植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嘴角不断地淌着血,面色狰狞地看向他。
“说啊,说啊!”风弦失态地攥紧董植的衣襟——看着他吐了几口血沫,两眼一翻,霎时便没了声息。
风弦松开手,那人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罢了,锦书懂制药,她定能找出着最后一味药材是什么。
风弦欲要借力跃上墙头,却力不从心地摔了下来,扯动了腹间的伤口,满手都是血污。
他倏忽间意识到自己的伤势不容乐观,返回茶楼已经来不及,只得去与暮雨接头的落脚点,可他还能撑到那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