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盘算,笃定茕夕绝不敢在戎汗斥候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下毒手。毕竟,此时的戎汗国力强盛,两国之间的和平至关重要。他自信地认为,茕夕不会为了私人恩怨而冒着两国交战的风险来报复自己。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林浩在茕夕心中的分量,更未能预见到茕夕那狂怒到了极点的情绪。他低估了这份深厚的情谊,也低估了茕夕愤怒之下可能做出的疯狂举动。
就在刘公义自以为聪明地替茕夕“权衡利弊”之际,那几名戎汗斥候也迅速围了上来。他们似乎想借助戎汗的威名,狐假虎威地拦住了茕夕的去路。
当茕夕的身影逐渐靠近,斥候们才看清了他的打扮。他们原本以为茕夕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命之徒,因此心中并无太多畏惧。于是,他们便有恃无恐地朝茕夕发起质问,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来者止步!此地乃汗王领土,不得擅自冒犯!”
“汗王?”茕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屑地重复着这个词。他轻蔑地说道:“我怎么听人说,戎汗因为傲慢自大,不服从王化,结果中州的共主只赏了他一个子爵的头衔呢。”他特地用了“赏”这个词,语气中充满了对戎汗的轻蔑和嘲讽。
斥候们听到茕夕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显然被戳到了痛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茕夕见状,当即加大了恐吓的力度。他冷笑着说道:“戎汗汗王竟然敢僭越礼制,一个子爵竟敢大言不惭地冒充郡王。我乃是北凌国公,你们这些人非但不向我施礼下拜,甚至还敢包庇西贾伯与我共同缉拿的要犯。倘若因此导致三国动起刀兵,你们能担得起这样的罪过吗?!”
斥候们被茕夕的话吓得心惊胆战,但他们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你说你是北国公,那又如何证明呢?”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已经被茕夕的气势所震慑。
“如何证明?哈哈哈……”茕夕冷笑一声,随即伸手扯开衣领,露出了一条精致的项链。项链上悬挂着的那枚“双牙抱玉”吊坠,此刻正静静地悬在茕夕的胸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茕夕厉声喝道,语气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屑。他的眼神冷冽如冰,直射向那些斥候,仿佛要将他们洞穿一般。
白狼果然没有欺骗茕夕,那吊坠的确是他身为北凌国公的凭证。得知眼前这位放荡不羁的男子真的是北凌国公后,那几名斥候如同被定身术定住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眼见自己的威吓已经奏效,茕夕立刻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对斥候们说道:“你们若是乖乖地把他绑了,咱们就当做无事发生,既往不咎。否则嘛……”说着,他手中的长戟一横,划过众人眼前,寒气逼人,令人不寒而栗。
“不然,你们就陪他一起死!”茕夕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而决绝,仿佛死神降临一般。
仅仅一瞬间,几名斥候便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刘公义的许诺显得如此虚无缥缈,而茕夕的威胁却是实打实、令人胆寒的。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刘公义从马背上拽下,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手脚麻利地将他捆绑起来。刘公义的哀嚎和求饶声在旷野中回荡,但几名斥候却充耳不闻,只顾着完成茕夕交代的任务。
“哼,算你们识相,都滚吧。”茕夕轻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满意。几名斥候闻言,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急忙飞身上马,一路向戎汗王庭狂奔而去,生怕稍有迟缓便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转眼间,偌大的草原上便只剩下茕夕与刘公义两人,空旷而寂静。
“刘老板,哦不对,应该是刘老爷~您怎么不继续跑了呢?”茕夕戏谑地看着眼前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刘公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此时的刘公义整个人颤抖不止,恐惧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然而,他还是鼓起勇气,试图博取一线生机,颤声说道:“国……国公爷,咱们……咱们和解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和颤抖,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刘公义的话让茕夕感到一阵气恼,他几乎要被逗笑了。他愤怒地质问道:“和解?好啊!饶你性命容易,可我的兄弟的命谁来还?!”说到“兄弟”二字时,他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他找出一根麻绳,不顾刘公义的苦苦哀求和挣扎,毫不犹豫地将他绑在了马背上,然后一路拖行着返回西胡。一路上,刘公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回荡在空旷的草原上,但茕夕却对此毫不在乎。
如果折磨刘公义真的能让林浩复活,那么茕夕恨不得将刘公义扔进三千炼狱,让他受尽世间所有的痛苦和折磨。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林浩,再也不能叫他一句“夕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