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他修习武法毫无寸进,心生怨念,故而来告官。”
阿乾的另一句话无疑是将现场的气氛又推向了一个高度。
“我们传授武法早就说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的资质不同,不一定能成功。”
“成功了又怎样,我们还不是让他们藏着,平时又不会去城里,只不过干活的时候多了把力气罢了。”
“有些人心思太狭隘了,也辛好没成武人。”
“还是想想如今怎么办吧。”
嘈杂的声音弥漫与每个角落。
“安静。”马建开口,众人皆停下议论,抬头望向前方的副教主。
“既然有人告密,依我看,就不会只有一个同党,今天被拦住了,往后就不一定了。”
马建环视一下四周,沉声道。
“在场诸位都是普通的农民子弟,我们安居一旁,本是无意起争端,奈何天灾人祸,朝廷无视,捐税繁重,成为武人,才得有一丝喘息之机。”
“而今,既已事泄,无人能置之事外,生存还是灭亡全在今朝。诸位,愿意同我起事者,今日之后联合乡野有志之士,待上元节时,我们攻入城中,先下手为强。”
在场众人无不赞同,作为当初修习武法的第一批人,其中的利害他们早已了然于心。
“教主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没错,我早就看那些城里的官吏们不爽了。每次收税都耻高气扬。”
马建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人们,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教中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我成了副教主,到时候由我去骗开城门,另外,往城中多派一些密探,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也好因时而动。”
“明白!”众人传来整齐划一的回应。
“那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回去好生准备。”马建抱拳。
原先初生的晴日在此时早已升到正中,将光热平均的分到各个地方,雪停之后,伴生的寒风也消失不见,流动的人们用衣角带动微风,,吹向远方。
……………
方城县署
方城知县正在为两件事头疼,一是五皇子殿下的尊驾不日就要到来方城,这本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又不是圣上亲临,只要安排妥当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坏就坏在,近几日,不是谁送来一份告状,说什么方城外出现了什么邪教,教人修习武法,还有不少人成功了,若是真事,这可是不亚于匪祸的大事。
前些日子排出的探子至今也没有回来禀报。
这城内两名三品武者,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千户。去迎接尊驾,总不能把千户留在城里应对匪祸吧,二人自然是都得去。
正当为难时,一名黑衣男子从门口入,站在一旁,像是等候发落一般。
“怎么样?”
“消息属实,城外不少村庄都传了消息,准备上元节时混入人群攻入城中,有不少人参与。”
听闻此言,知县的内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没有打草惊蛇。”黑衣男子又补充道。
“唉,上元节还有不久时日,等我将尊驾接过来后,再去剿匪不迟。这些日子,通知下去,让所有武人近些日子都严备起来,在我离开的日子里,一定要守好方城。”
“是。”得到命令后,男子退去。
武衙里,千户得到黑衣男子传来的消息后并未有多吃惊。
“吕山。”千户平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下官在。”从一旁人群中出来一人。
“你就留在方城里吧,带着你那些亲信们留守方城。”
“多谢千户提拔。”吕山很是激动,剿匪这种事,只要最后成了,参与的人都有功拿,无论知县和千户离开的时候那群匪徒们来不来,自己也可以先预订分一杯羹。
若是来了更好,他的表亲葛理前几日正好也入了二品武夫之境。
他们两个二品武夫,再加上他手下那二十多武夫,加上好的刀枪武器,那些乡野村夫有什么能力与之抗衡。
每年收税都是轮流着换地方派人,吕山去过好几处村庄,那些个农夫,一个个肌黄面瘦,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算真成了武夫又怎么样。
就靠他们那些衣衫褴褛,手持农具的废物,有攻城的能力吗,连城门都难以破开,想要攻城简直是天方夜谭。
总之,这次又是白捞一次功劳。
看着面前面带喜色的吕山,千户没多说什么,吕山习武还算是小有资质,不然也不会这么看他。
是夜,月黑风高。
知县和千户带着队伍在黑夜里行进,悄无声息。
第二天,城内外的出进变的严格起来,出进的人数也变的稀少。
传教的院落,终于算是得到了他们翘首以盼的消息。
城中的探子的到来诉说着今日里的一切。
“意思是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不然城里的戒备怎么忽然变严了,来往的人是哪里人,干什么,什么都问的清清楚楚。”
“那可不妙啊,要真是如此,上元节的时候我们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去打上方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教众们又是议论纷纷。
“不急,严禁从今日开始,今日想要突破怕是正中下怀,先让他们放松警惕,等再过些时日,我们再骗进城中,到时候安排好各路义士一齐入城。”
马建一锤定音,没有人再反对。
“各位今日回去召集信得过的义士,我们于八日入城。”
“好”众人纷纷响应。
…………
晴朗的日子并没有延续下来,仿佛只有一天的好日子,在此之后又飞起飘飘细雪,还未化开的雪地上又添一层新衣。
一连数日,方城内外都没有出现什么可疑人物。守城的士卒也是有些莫不耐烦。
“嗐,这日子什么时候得到头,咱往日里还能偷闲片刻,现在莫名其妙就严禁出进。”
一名站的挺直,目视远方的士卒道。
“哼,那有什么办法,上面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呗。”
身边一名和他一样站姿的士卒附和道。
“守城的还不是咱们这些普通人,那位上差和他那些武人们谁来干这些事,还过一会就派个人过来监督有没有偷懒。”
一旁另一名士卒也插嘴进来。
于是众人皆开始谈论起来。
“看他们那耻高气扬的样,不也就是一品武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就在我们面前得意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