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笼着大海，早起的人们在黑暗中穿行，受诡异天气影响，海冰肆意地聚集在瓦尔帕港，它们狰狞地挤压着港口，封锁了瓦尔帕人赖以生存的渔场。

以渔为生的瓦尔帕人逐渐陷入绝境，瓦尔帕港的鱼市因海冰封锁而货源紧缺，价格暴涨。

这对于以卖面包为生的波雷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他的面包生意因此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光明，订单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生活也因此变得充实起来。

“喔！波雷！老三样。”哈里夫像往常一样迈进面包作坊，作坊内早已有不少顾客。

哈里夫坐了下来，依旧是靠窗的位置，他放下四个卡索，钱币掉在桌上，那清脆的钱币声在空气中弥漫，比任何呼唤都更能引起注意。

“来咯。”

波雷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沉稳和专注，他端着餐盘从热气腾腾的后厨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面粉，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与面团的激烈较量。

淡绿色的围裙早已被那洁白的面粉覆盖，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只有那几处被热气熏得微微发黄的痕迹，才透露出围裙原本的颜色。

波雷将餐盘放到哈里夫面前，上边摆着熟悉的三样，面包，茶和果酱。

波雷也迈开腿坐了下来，同时将桌上的硬币扫入围裙的口袋里。

“怎么了？昨天怎么没来？”波雷问到。

“呵！可别说了！彻底没活干了！鱼市上就没有一条新鲜的鱼了，谁还要人帮呢？哼……”哈里夫叹着气。

“你看看你，做啥不好就是犟，我不早说了来我这干嘛？一天给你开三十卡索怎么样？”

哈里夫啃起面包来，“算了吧，我干不来你这敲砖活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

哈里夫喝了口茶，“我想去‘板凳’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发了呢？”

“停！你想去赌？不行。”波雷将口袋里的钱币掏了出来，“兄弟，听我的，那里只会害死你。”

波雷把那四个卡索递给哈里夫，“拿着，就当我请你了，别去那里，算我求你的。”

“……”哈里夫沉默不语，闭起眼深呼吸。

“喏。”哈里夫点了点头。

…………

“是极光号！它回来了！”窗外，人声鼎沸，原本宁静的城镇像是被一阵春风吹拂，逐渐苏醒过来。

早起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西街沙滩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期待，仿佛是等待已久的亲人即将归来。

船上的旗帜在晨风中飘扬，仿佛是在向岸边的人们致意。

哈里夫放下了手中的面包，站起身，向窗外望去。

“喔，波雷，你家小子好像回来了。”

波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激动，他微微张开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翕忽人影。

他脱下沾满面粉的围裙，搓了搓手，将那些细小的颗粒抖落。

他的心中充满了欣喜和焦虑，仿佛是一颗被点燃的烟花，既期待又害怕。

他站起身，快步向外跑去，要立刻见到那个久违的身影。

哈里夫见状，急忙嘬了嘬沾在手指上的果酱，起身跟了上去。

…………

跑到沙滩边，眼前已是一副惨状，极光号拖着残缺的躯体，搁浅在西街沙滩上，断裂的桅杆预示着厄运已然降临。

“快救人！”一位老者喊着。

几个年轻人从底舱的破洞冲了进去，波雷愣住了，脚底传来无尽的空虚，各种无端的联想涌上心头。

“皮斯科……”波雷发疯了似的向前冲去，一把夺过前往救援的戴夫手上的长梯。

“嘿！那把梯子可值一百卡索！”戴夫停了下来，仿佛他失去了一位挚友一般抱头痛哭。

“天呐。”哈里夫迟迟赶到，瞧见此景不由得为之一震。

“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哈里夫清楚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打算去市政厅呼叫支援，哈里夫转头向东街小坡上的市政厅赶去。

哈里夫拖着略有残疾的右腿，一颠一跛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