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泪水不像刚才——那时是委屈和害怕居多，他觉得何许太冷漠决绝了，以前从没被她这样对待过，所以孟之亭难过落泪。

而眼下，孟之亭的伤心更甚刚才——

他终于意识到，他与何许真的再无可能了。

……

来时的勇气与信心终于崩塌殆尽，迟来的害怕这才笼罩住他。

孟之亭越哭越伤心，绝望涌上心头，噎得他再也说不出挽留的话。

先一步缓过来的何许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递向身侧，孟之亭伸手接过，胡乱在脸上擦着，揉成一团的纸巾很快便湿透了。

虽说没办法开口安慰，但她还是不习惯看孟之亭这副难过无助的模样。

何许干脆把整包纸巾都给他递过去，看他眼泪又往外冒，怕自己也忍不住又哭一场，她飞快移开了眼。

……

白色的汽车打着双闪缓缓靠近，路口的红绿灯还有六十秒，公交站前一片安静。

孟之亭不好意思地擦掉脸上的眼泪，尽可能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心里还是堵得慌，但他不想在何许面前留下更坏的印象了。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吧。

车辆缓缓停在两人身前，车门解锁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清晰，司机偏头看了一眼路边的两人，升上车窗收回视线，没有出声催促。

孟之亭扯出个笑容，想让她看到自己的释然，皱起的眉和红红的眼眶却使得这个笑比哭还伤感。

何许冲他轻轻点头，脸上也是个没有快乐意味的笑容。

向前两步，何许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孟之亭站在原地，沉默着、视线从她的背影划向车窗。

没有道别，没有再见。

他们就此分别，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