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滨路“渝信川菜”的二楼,靠江边的位置,王起和胡锦茵相对而坐。
铺着透明玻璃的长条形四方桌上,几个店里的特色菜已经端了上来。
两人的面前,各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玻璃杯内,各倒着小半杯血一样的红酒。
胡锦茵用她那涂着翠绿色指甲油,犹如嫰葱一样的手指端起杯子,朝王起伸了过来,微笑着说:“watch,认识你怎么久,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吃饭。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的合作一帆风顺。”
“/t”王起冒了句鸟语,举起杯子,“叮”的一声,跟女人递过来的杯子碰了一下。
两人边吃边聊,聊的话题,也围绕着王起的几个客户转。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眼前的这个器宇轩昂,气度逼人的“小男人”,竟然一气给她下了9个订单,尽管订单里面的绝大部都是试订单,拿不到什么提成跟返佣,但是对方的这种魄力和大手笔,却让胡锦茵吃惊
飞单在江城摩帮的业务员之间,算是一种明面上不说,但是大家都在做的潜规则。
然而,即使飞单,一个厂家,一个业务员,最多也就飞个一两个客户,像对方这种一气给她飞九个单,而且单单都是不同的客户的情况,她做外贸两三年来,却是第一次遇到。
这意味着三个东西:
1,眼前的这家伙,“身在曹营心在汉”,明在宗鑫上班,实际上却是在给巴山打工。9个客户,哪怕都是一些中小客户,即使只是回邮件,也会牵扯到对方大量的精力。如果对方在宗鑫的业务也有这么多的话,那对方一天到晚根本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来验货?
2,这家伙的手里有强大的客户资源,不然不至于一气给她飞9个单。
3,这家伙手上的9个见不得光的客户,不一定完全是他的。他也不过是某些人的手套而已。
“他就不怕巴山把他和他背后那些人的客户最后都吃了吗?”胡锦茵心道。
现在的摩帮,在竞争越发况下,都是在打价格战,压价拉客户,工厂的利润很薄,每一个点都看得极其的宝贵,不然整个行业,也不至于只给业务员千分之三左右的提成。
这倒不是因为公司抠门或吝啬,乃是因为实际的情况是很多工厂,也就赚几个点的利润,甚至有时候为了维持工厂的运转,上上下下有活干,没利润,甚至亏一点的情况也是有的。
这就是目前江城摩帮,也是华夏摩帮的现状。大家都在挣扎求存,都在想办法把对手搞死,让自己活下来。
所以,巴山是不可能眼睁睁的让王起这个“二道贩子”把高达5个点的利润白白赚走的。到了一定的时候,肯定会把他这个“洋买办”一脚踢开,让她直接跟客户接触,把对方的客户挖过来。
当然,现在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总得等两单之后,客户培育成熟了,对方认可了巴山的产品,不会轻易换厂家了,王起这个“二道贩子”不论在客户还是厂家这里都没什么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开始卸磨杀驴。
“要不要告诉一下这家伙,让他提前想办法规避一下呢?”酒杯在胡锦茵莹白的指尖打转,她陷入了某种沉思。
胡锦茵在想着巴山未来可能卸磨杀驴的事,而坐在她对面的王起,却在“秀色可餐”,一边慢慢的吃喝,一边不停的用目光打量着眼前妖娆的女人。
胡锦茵今天依然穿着巴山的工作服,一套藏青色的女士小西装,内套纯白色的打底衬衣。这套衣服,跟宗鑫的工作服基本上差不多,只是除了里面打底的衬衣。巴山是白衬衣,宗鑫的是蓝衬衣。
跟宗鑫的工作服一样,不管是衬衣还是西装,巴山的质量都不怎么样,但是穿着身高一米七的胡锦茵的身上,却让人完全忽略了衣服的质地和材质,只会把目光集中在对方袅娜的,前0凸0后0翘的迷人曲线上。
此时,王起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前不久坐车来吃饭的途中对方跟他打的官腔。
“为什么要在一个司机面前演戏呢?难道那姓彭的司机是巴山总经理夏倪远的耳目?”王起心头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念头,目光不经意的朝餐厅一角瞟去,那里,那彭姓司机正单独的坐在一角吃着饭。
如果是王起带客户,而客户又不是很重要的话,他或许会让司机同坐一桌。
但今天从始至终,王起都没见胡锦茵喊司机一起吃饭,那司机,也就自个儿呆一边吃他的员工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