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屋内卢卡尔在等马车。
他外面披着一件镶嵌有珠宝的大方斗篷,里面是厚重的羊毛外套和紧身裤,脚上一双高高高跟鞋。
娘匹西的。
这要是放在前世大街上有人这么穿,不出十分钟就要被警察带走。
或者被精神病院的护工先找上也说不定。
卡捷琳之前的谴责,对卢卡尔的心灵造成了真实伤害。
临行前,他让赫克托的士兵去把他领过来。
“他要是不来,你们就绑他过来,可以粗暴一点但不要打起来。”
当满脸难以置信地被押入大木屋时,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三百士兵,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最忠诚的几位百夫长,在自己被绑走的时候,对自己说:
“我们上辈子已经为您尽忠过了,现在这条命是卢卡尔大人给的,我们理应为他效力。”
看到赫克托到来,卢卡尔摆摆手让其他士兵下去。
“我马上要去巴黎了,你看我这身装束是不是太过了?正常出行不会那么穿的吧?”
赫克托闻言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指着卢卡尔的脑袋,说:
“假发呢?”
“假发?一定要戴吗?”
“除非你的头发和女人一样长,否则一定要戴。”
妈的。
骂骂咧咧地把假发戴起来。
自打来这个世界开始,卢卡尔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
他咒骂着整理着自己的装束,一想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有这样穿过吗?”他问赫克托,“戴假发,穿高跟?”
“有,有皇室参加的宴会,要追姑娘的场合都得那么穿。”
“不觉得丑吗?”
找了张椅子坐下,赫克托揉搓人中闭眼回答烦躁的卢卡尔。
“美与丑,有什么意义,大家都这么穿,以这样的外形为评判贵族气度的标准,这就足够了。”
卢卡尔噎住了。
是啊,大贵族模仿皇室,小贵族模仿大贵族,平民模仿小贵族。
美丑自始至终都不重要。
肉身的穿搭,透露出的是内心的虚荣与贪婪。
“一般来说,你去非贵族的场合,想怎么穿怎么穿,珠光宝气一点就行。
不过巴黎那帮商人,常年蜗居在自由城邦内,对外面的社会缺乏认知,他们对贵族的了解全靠刻板印象。
你穿的不够正式华丽,就会被他们认为是地位不高,穿成这样投其所好,无论你要去干什么他们只要在外面还有生意做,都会对你客气两句,只要别沾染到城邦内的政治势力就行。”
这么说,确实让卢卡尔好受很多。
不过是出去谈判一次,不要多久的。
这不能忍,还指望成什么大事?
屋外马蹄声响起,卢卡尔拍了拍椅子上的赫克托便往外走。
“放心,我不裁军,你带过来的人,你做主。”
......
租借来的马车,车轮包裹着一层银漆,车厢两侧各开了三扇窗户,有红色的窗帘遮挡着内部空间。
开门上车。
马车内是填充了鹅绒的沙发椅,坐起来十分柔软。
这让一直坐露天推车的卢卡尔感到新奇异常。
真材实料,比前世那些昂贵的沙发都更加舒适。
维鲁德骑马,一阵清脆的鞭子响声后,马车启程。
侍从在后面徒步,卢卡尔和一个法师坐在豪华马车内。
是的,一位法师。
就在几天前,布拉奇成功招募到了一位流浪法师。
斯卡蒂,这位男法师有着一头令女人都羡慕的柔顺深金色长发,还有一双犹如星河般的奇异双眼。
他的五官略显消沉,算不上多英俊,但是奇异的双眼和浪漫的气质弥补了外表的缺陷。
斯卡蒂的本职是吟游诗人,为了能够写出战场的诗歌才来到霍伊兰德领。
后面盘缠花光,就一直待在巴黎外围城区卖艺。
靠着光亮术,还有召唤透明小手这样的低级魔法,在当地收获了一些名声,被布拉奇发现。
后经过卢卡尔一问,发现他不仅极其熟悉巴黎内部的社交规则,自己还是落魄贵族的后裔,当即就拍板让他跟随自己一起去跟商会谈判。
马车上卢卡尔闭目养神,斯卡蒂察觉出他心情不好,自然不多话,安心清理自己的竖笛和鲁特琴。
慢悠悠的马车花了三天的功夫才到达巴黎。
城邦关卡前,卢卡尔等人又被拦下。
“停下!”
一个文官急匆匆从城墙内部跑了出来,拿着一张犊皮纸还有笔,伸着脖子敲响马车的窗户。
“什么事。”
卢卡尔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位贵族阁下,”文官露出谄媚的笑容,“城邦议会有新的规定,你们进城要填一下表格。”
“我去拿,大人你稍等。”
马车后的侍从接过表格给车夫维鲁德,维鲁德给下车的斯卡蒂,斯卡蒂回车厢交给卢卡尔。
贵族架子摆得足足的。
臃肿无用。
卢卡尔接过表格发现也就是填个姓氏和携带财产数额,真正别有用心的部分是剩下的三分之二。
「珠宝首饰,华贵服饰,每个月都有来自皇都翠玲珑最新潮的时尚款式」
「国内外山珍海味,全邵科郡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