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狗子压不住火气,一脚把摞得整齐的柴火踹翻,“去他娘的!”在墙根喂了一宿蚊子,连根毛都没找到。
不过,肉是没找到,粮缸倒是有不少粮食:一袋玉米粒和半袋白面、一兜土豆,柜子里还有一小筐鸡蛋。
他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全都拿走了。
程家一家都在睡梦中,没有一点察觉。
“宿主、宿主!”7号轻轻地在脑海里喊安安,它记住了幼崽容易受惊吓的事。
安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还黑乎乎的,还好她没有起床气,好脾气地问它,怎么了7号?
7号从那个人翻墙进了程家就发现了,只是不清楚那人要做什么,就沉住气盯着他。然后看他在做饭的屋子里一顿翻找,拿了一堆东西准备走。
在7号看来,被偷走的东西远没有让宿主睡个好觉重要,而且对剧情没有影响,本不打算管的,可是想到宿主的家人很看重粮食,宿主会为他们担心,才决定叫醒她。
“宿主,有人来家里偷东西了。”
安安一下子醒了瞌睡,家里进贼了?
她张嘴想喊睡在旁边的爹娘,但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音,奈何他们睡得太熟,没有一点儿反应。
安安只好扯开嗓子假哭,杨丹霞马上醒了,抱起来哄她,说:“乖乖咋了,饿了还是尿了?”摸摸尿布是干爽的,就要解开衣襟喂她。
“呜哇!”安安用手推开她娘,心里喊着,快听外面的动静。
她爹也醒了,从床上下来点燃油煤灯,问:“要爹爹抱吗?”
安安这下是真想哭,太难了,沟通有障碍的感觉谁懂啊。这下眼泪也包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因为哭得太用力,小脸涨得通红。
杨丹霞看闺女不喝奶,心里咯噔一下,安安从未有过这个情况,怕不是病了?
两口子也找不出毛病来,程建伟当即立断,披了衣裳,就要去找村里的坡脚大夫。
他从屋里出来,就见院子里一个人影闪过,踹开大门跑了。程建伟楞了一下,血液冲上头来,撩开脚丫子追了上去“抓有贼啊!”
震天响的一嗓子,一下子把一家子喊醒了,程建国光着膀子跑出来,也追了出去。
再看赖狗子,原本顺顺利利的拿了东西正走,就见南边屋子灯亮起来了。他是个惯犯,心里没有一点紧张,只加快了脚步,朝着灯光处啐了一口,骂道:“晦气!”出了程家,村里的路四通八达的,到处黑灯瞎火,一下就没了身影。
眼看追不到人,家里都是女人孩子,程家兄弟只好折返回去。
程老太已经把灶屋清点了一遍,粮缸里的精粮全没了,心里呕出血来,“挨千刀的贼啊,丧了良心!”
粮食被偷了对任何一家来说都是天大的打击,何况家里的精粮都在这儿了,也就是说从四月到秋收,家里只能吃的,只有窝窝头。高粱做的窝窝头,容易喇嗓子,一般要掺着红薯面蒸,就咸菜吃。
程家虽然每顿也吃窝窝头,但会熬浓浓的一锅玉米糊糊一起吃,孩子偶尔还能吃顿鸡蛋、面条。现下,精粮、鸡蛋都没了,红薯剩的也不多,要他们如何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