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争心(1 / 2)乱绪成文首页

“你不想我紧紧跟着你吗?”

“有得活,为何不活?”

“我不想一个人……”

“我也不想,你莫要问了。”

这一出口,我便已后悔,忧心她再多想些旁的,可我心中不甘,也没回头看。

直到四肢有些发寒,她方说道“嗯,我知道你担心我,是我失言,不会再提了。”

我长叹一声,多日来的苦闷无处搁置,只得坐回床榻,扭头不去看她“一到夜里,你总是这样。”

“是我不好,总是扰你清静。”

“怎会是你的错,我清楚,都是泽王的问题,不是你。”

“你还是心疼我的。”

虽深觉疲惫,我仍旧转身怀抱,没法子了,没有她,我也活不下去。

日头不再高照,京城也不似之前干爽,本以为是到了下细雨的时候,但半月来各地轮番暴雨如注。

不知是何处先传出流言,道昭仪别半蓝是外邦献上的妖邪,因她来此,郁国才遭如此大劫,毫无依据,真是无稽之谈。

督察及御使台连连上奏,阿爹等人亦是进言许久,陛下皆无动于衷,揣测不清圣意,这事也只能作罢。

午后,小桑自泽王府回来就脸色苍白,秋菊也火急火燎地,险些给门槛绊着,我赶紧上前撑住小桑的腰。

“是哪里不舒服?”

小桑愣愣看着我,忽地就落下泪来,她一手捂肚子,一手握住我,缓缓挪步,好不容易进屋坐下后,她几次想开口,又都咽回去。

很快,秋葵拿来布条替小桑更换,秋菊也与若山去熬药,在她们换布条时,我挪步到厨房问着。

“是上回我们和嵇大夫要来的那个方子吗?”

“是。”

若山应是怕我不放心,起身递来方子,还一边道“秋菊说殿下血下得太少,许是身子堵住,喝这个正好可以疏通。”

我细细过了一遍方子,上头写着:红枣、枸杞、怀姜、沙糖、崖蜜。

“就是这个,尽量快些。”

“好的郎君。”

刚出厨房,秋葵迎面而来。

“郎君,殿下寻你。”

“我这就回去。”

自回到房中,小桑的眼就没离开过我,我取来之前和阿娘要的沙糖,同熬好的药汤,一一给她喂下。

待小桑歇下了,秋菊想起之前她月事时,小桑到休音阁拿给她的姜糖有些作用,于是我又让阿雪去休音阁拿些不同的沙糖和姜糖来。

枕在她身旁直到深夜,她渐渐醒来,秋菊闻声立刻去端来汤饼。

我将汤都喝净了,转头一看,她只大约吃下半碗,我又喂了几口,便不吃了。

我轻声问她“这月事如此忽然,怎么没在王府换?”

耳中只听一声清晰的叹气“当时不想换。”

“是泽王又说什么了吗,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我身体这么差,怕是……无法为你生个孩子了。”

“怎地又谈起这个?”

“阿爹阿娘说,你家是独子,定是要有个后的。”

“不用担心,我要的是你,又不是孩子。”

她原是因此而伤心,这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孩子,我还乐得清闲。

不敢想象,在担忧心疼之余,我竟还有些雀跃。

可能是想到这儿我笑得实在有些明显,她抬头看着我的脸,有些迟疑问道“阿扬好像……心情不错?”

“嗯,怎么了?”

“我生不出来,你开心呀?”

我实话实话“没人与我抢你了,不值得开心吗?”

“那你是不是也不用……”

我清楚她想说的什么,但我明知故问“不用什么?”

“用、就羊的那个……”

我笑得愈发难以控制“什么?”

她眼见地羞臊急切起来“就那个……哎呀!”

“哦——原来是羊肠~”

“你!”

“还是说,你比较喜欢用鱼鳔?”

“我、我还是比较……喜欢羊肠。”

见她有些回神,我也稍稍放下心来。

既然她那么忧心,不如我也断了那……

就此,之后的每一日,我又多了一碗药。

调息几日,小桑总算找回点精气神,我又添了一碗补药给她。

“这是什么呀?”

“不是体寒吗,补身体的。”

“我不想喝药了。”

她一开口,我便知晓她心中所想“我的好公主,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不是非得生孩子的。”

“那你喂我。”

“好。”

我千方百计为她补身子,她总算是一一吃下。

窗纱摇曳,她躺在我怀里等着听故事。

“你知道塔国最近出的大事吗?”

“还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我先从文帝幼时给你讲起吧。”

“嗯嗯。”

“文帝名讳扶寄春,上头有三个异母兄长,皆活不过五岁。”

“扶寄春是最年幼的皇嗣,她母亲千辛万苦生下后,因她是仅有的孩子,其父视若珍宝,有前车之鉴,遂不敢过早封其为储君,生怕她也压不住位子。”

“从儿子全部病死以后,其父也无心再纳妃,只与太后全心全意教养女儿,他唯恐上天再收走他的孩子,于是时常以自己的寿数向天恳求孩子长命百岁。”

“后来,在扶寄春八岁时,其父病逝,享年三十六。”

小桑听得入迷“如此灵验?还有呢,都说她与皇夫很是恩爱,但近日却没了声响。”

轻抚过她透红的脸颊,我接着道“皇夫声不雪,体贴入微,自幼与文帝有所来往,两人婚后无比恩爱,无人能够介入,就是生不出孩子有些愁哭了太后。”

“听说文帝险些让位给皇夫,屡次谈到退位时皇夫就以各种理由搪塞,诶,小桑可知,有传言道这声不雪,对文帝施了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

“文帝只爱他一人,久久不纳侧,我猜他们是嫉妒,方如此泄恨。”

“嗯,肯定是这样。”

“文帝执政一年多,两人方有一子,原本能够和和美美度日,可惜了,前不久文帝遇刺,皇夫救驾重伤不治而亡,文帝似是已不顾女儿死活,频频跳河,太后不允这事情流出,所知之人甚少。”

“啊,怪不得,近日都没了传闻,原是……好可惜,有情人总是如此艰难。”

“所以我们现下,也不算太差。”

“我不会让阿扬出事的,阿扬要好好的。”

“好,我好好的。”

嘴上如此答应,午后,听说休音阁边上酒家新出了一批米酒,都道那酒不易醉,我没忍住,让阿雪买了两坛,还让他带回那附近我瞩目已久的菊花簪。

养病许久,也苦闷多日,我趁小桑熟睡,独自痛饮半坛。

哪知若山很快便从医馆回来,看我醉酒又手拿琵琶高歌,转身就去寻来小桑。

小桑匆忙来时,我已想好对策。

她抢走我手上的小酒坛,眉头紧锁,伸手去拿秋菊举着的醒酒汤“你刚答应我要好好的,怎么就喝酒了,还好不是喝花酒……”

我正好弹曲弹累了,装作脚下不稳,直直倒在她怀里“殿下,喂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