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云归眼睛眯成一道缝儿,“有证据么?”
“褚楠是你的员工吧?”
王善往前进一步,脸上是公事公办。
“不是。”她矢口否认。
“他说是。”
繆云归唇角压下来,眼神更加凌厉。“他说是就是啊,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也能当警察喽。”
小警察到底是经验不足,两句话就急赤白脸的。王善从兜里拿出折好的传唤证,一抖,纸张‘呼啦’一声展现在繆云归面前。“繆小姐,现在怀疑你跟一桩枪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脸上表情依旧严肃。
裴书臣拽住繆云归的饺子包包带,把她往回扯,“律师到之前,一句话都别说。”她腆着脸笑,顺带勾住他的下巴,去刮他的鼻尖。裴书臣躲过,急色道:“听到没有?”
“没有。”繆云归救回自己的包,“我问心无愧,凭什么等着律师去当我的嘴?尤其还是你的律师,万一跟警察先生说了我什么坏话,我可不能第一时间就出去弄死他。”不可理喻。裴书臣咬碎一口银牙,低下头。她从那双眼睛里第一时间感悟到的竟然是怜悯,“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你的坏心思可多了去了。”
这话刻印进他脑海里,直到跟陈聿为接通电话脑子还是闷闷的。“她又发什么颠?”接到电话时,陈聿为正在处理已经耽搁了两三天的工厂订单延迟问题。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却又有些好奇。裴书臣跟陈聿为算的上是大学同学。陈聿为大学是作为留学生在荆州读的。“她杀人了。我猜不出真假,反正警察已经将她传唤到警察局了。”
陈聿为捏着钢笔签字的手紧攥,隐约都能听到‘咯咯’响。深吸了一口气,问,“谁又跟她起冲突了?”
“我不知道,大概率是关家那个。”
佘斯函很有可能是作为牺牲品。
“我不了解里面的弯弯绕,我跟她才见面不久。”裴书臣不明说,也不好说,但就现在的局势来看,佘老爷子也不是善茬,这桩事必然不会不了了之。他垂眸,拨弄手腕上那颗翠莹莹的珠子。“或许你可以问问佘菁华。我并没有立场询问。”
陈聿为松开钢笔,‘吧嗒’一声合上笔盖,背靠进老板椅,目光放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上。这雨零零总总下了两三天了,雾蒙蒙的,不痛快。
“我会问他的。”
挂了电话,拨打公司内线,“陈助理,你来一下。”
一刻钟过去。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陈聿为喊他进来。
“帮我定一张今天去荆州的机票。”
“另外再帮我回家里收拾一些衣服。”
“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厂里如果有任何问题,立马跟我汇报。”
他照例交代一些事情。
等到荆州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作为晚辈不打招呼突然拜访当然不妥,不过佘菁华显然没摆正自己的地位。陈聿为站在廊下扫了一眼,佘栋佘琴一干人守在灵前哭丧,呜咽声传不进耳朵,听来的都是埋怨他死的早,埋怨阿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佘菁华一只手拄着龙头拐杖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坐在棺材旁边,支着个脑袋。“能借个地方说么?”佘菁华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