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不止是我这么认为,所有被我击败的对手都认为我练成了无敌的剑法,认为我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剑圣。”
“但是我在竞技场里不自量力地挑战了联邦的人工智能战士。”
“人工智能?”
“你可以把这个简单地理解为,另一个人。”
“也就是说,你遇到了另一个战士。”
“是的,我们的各项身体素质都一样,都用同样的剑,穿戴着同样的牛仔战甲。”
“然后我被它不费吹灰之力击败。”
“怎么会?”
“抱着和你一样的疑问,我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它。只不过每挑战它一次,我越认识到我和它之间的差距,跟一个不会用剑的小孩子和我之间的差距一样大。”
卡蜜拉难以置信地看着蒙赛尔释怀的微笑,虽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荒谬,但是她能够肯定蒙赛尔绝没有骗她或者夸夸其谈。
“我跟他对练了很多次,算是有些进步吧。慢慢的,它想把我击倒也需要费点功夫,但是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不止是剑术和战斗,任何你一个感兴趣的方面,比如音乐,比如绘画,比如数学……当你认为你已经是全联邦最厉害的天才时,联邦会用冷冰冰的事实告诉你这些东西要么是前人早就走过的,要么是你远远没达到所谓的‘顶尖’水平。”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看,那里也是地狱。联邦会无情地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可笑的重复,你自以为是金点子的奇思妙想,其实在联邦历史上已经被无数其他人想到过,你自以为是重大突破的新发现,其实不过是重蹈他人覆辙。”
“所以你成为了联邦反叛军?”
“真实的联邦没有反叛军,卡蜜拉。只不过有些联邦人想玩些历史上的国家政治博弈游戏,于是联邦划分了几个区域给那群人自娱自乐,他们组成各种各样的团体和国家,然后重复联邦在成为联邦之前的老旧历史。我和西蒙斯很久以前就属于其中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建立的目的是推翻‘联邦’,实际上那个国家的统治阶级最后死于内乱。我和西蒙斯还有其他一些联邦牛仔偷偷离开了联邦,仅此而已,这个故事并不光彩,也没有什么波澜壮阔。”
卡蜜拉心疼地抱住她面前这个用平淡语气掩饰自责与失败的男人,这个温热的拥抱出乎蒙赛尔的意料,他本以为听完他的描述,高傲慕强的巨龙会嫌弃的离开流浪剑客。
“你只说了你的剑,但是你在联邦里应该还有其他故事,达辛。”
“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卡蜜拉,尤其是对一个女人来说。”
“我不是女人啊,我是一条母龙,一条喜欢并愿意了解你的学者龙。”
蒙赛尔苦笑了一下,他轻揉卡蜜拉的脑袋,这个狡猾的女人好像非要把他的秘密榨干不可。
“还能有什么故事呢?美丽的雪精灵。无非是一个男人追求过几个女人,辜负过几个女人,有时候是女人让他伤心,有时候是他让女人伤心,仅此而已。”
“你这样说也太泛泛了吧,而且这样显得你对感情很不认真负责的样子。”
“联邦很缓慢,卡蜜拉,你可以把它看成一处静谧的湖泊,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它不像科瓦斯大陆,这里的佣兵们以冒险为乐,几乎天天都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有着各种各样的‘命运拐角’和浪漫故事,在这样激烈的跌宕起伏中,人们能够产生强烈的情绪和刻骨铭心的情感,裂痕可以弥合,破镜可以重圆,分手的恋人可以重归于好,反目的朋友可以把酒言欢……但是联邦不行,那里的生活几乎没有危险可言,更谈不上什么雪中送炭,所以感情上的伤痕往往永不愈合。看对眼就一起玩玩,看不对眼就一拍两散。嘴上说着追求爱情的人往往只是为了一晌贪欢,嘴上说着逢场作戏的人往往容易入戏太深。”
“那你呢?”
面对卡蜜拉的问题,蒙赛尔摇头笑了笑,没有急于给出答案。
“曾经我以为是我自己遇人不淑,现在看来,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卡蜜拉噗嗤笑了,她仔细打量着这个自称不善言辞的男人,仿佛想从他那碧蓝色的眼睛里挖掘出更多被他有意隐藏起来的故事。
“对了,这个给你。”
蒙赛尔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礼盒。
“这是?”
“爱丝特说你的生日是每年十一月十六号,但那个时候我和她一般都不在天空之城,所以我想着把你的生日礼物提前给你。”
卡蜜拉狐疑地看着一脸坦然的蒙赛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怎么今年突然想着给我送生日礼物了?”
蒙赛尔正要回答,卡蜜拉红润的双唇突然吻了过来,他们的唇舌激烈绞缠在一起,两双灵巧的手很快就把他们彼此的衣服剥个干净。
“牛仔,你很会诶。”
卡蜜拉粗重的喘息让本就欲火中烧的蒙赛尔更加凶猛,连续地坚挺耸动下,喘息渐渐变成释放快感的呻吟,皎洁月光让他们从悬崖坠落到云端,最后沉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