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陆懿收回玉牌,偏头看了眼身后的人。那人领会,从衣中拿出一个金盘,对着巫离开口说道:“这是寻妖尺,可识方圆百里之妖气,寻妖尺最后一次有反应,便是在你院前。”
巫离不紧不慢地说:“既然是最后一次,说明妖物已经离开,还需找我做什么?”
金陆懿皱了皱眉,一旁的沈巍倒是火气上头,好在及时被沈夫人按住,才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
大少爷沈嵚倒是一脸不屑,反问巫离:“既然没有妖物,你何意如此阻拦?有没有,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若是没有,还能冤枉了你不成。”他一说起话来嘴便止不住,话中带刺,不分场合且意味明显,“莫非在你眼中,凤缚司是这种人?还是说我们沈家是这种人?”
他突然讥笑一声,嘲讽道:“听说你是城边乡下来的,不会连凤缚司是什么都没听说过吧?”
巫离脸上没有一点被惹怒的表情,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双眼弯弯。此时,倒显得他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因为方才沈嵚的一番话,除了他自己觉得好笑而且嘲讽到了极致,别人都是一脸冷脸面无表情。不过沈巍的脸不同,他一边被巫离气,一边被沈嵚说的话搞得左右下不来台,此时此刻脸都是青的。
巫离一副没事人模样,就那样静静看着这出好戏。
金陆懿
不想掺和他们的家事,只想速办速决,对巫离说:“无论如何,有证据在此,凤缚司有权进入搜查。”
巫离明白再拦下去没有意义,便放他们进来,并说:“屋中我的病人正在休息,还请各位动作小声些,不要惊扰了她。”
金陆懿表示理解,带着五人进入院中搜寻。
沈巍等人站在院外等候,他想到方才身旁侍女是进入了屋中的,便问那个侍女巫离口中的那个病人是谁,他可不见得巫离有从外面带进来人。
侍女瞟了一眼沈嶷,沈嶷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看了过来。沈嶷常年征战沙场,不经意的一瞥,眼神中强烈的杀意叫人心生寒意。侍女额头直冒冷汗,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二少爷的贴身侍女,春莺。”
沈嶷微微皱了眉头。
他早上叫春莺去府外买些桃花酥,确实一直没回来,但是怎么会出现在巫离这里?
沈巍看向沈嶷,问他是怎么回事。
沈嶷将目光转向沈巍,看着他这位父亲的脸,脑中不自觉地想起昨天的事,心中无名怒火中烧,口随心动,道:“昨日夜里赏花忽逢大雨,春莺淋雨受了凉,想到父亲说巫大夫医术高明,今日一早便让春莺到此处问诊。”
沈巍听完他的话不屑地“哼”了一声,捋了捋胡须,不再理他。
院内几人一番搜寻无果。金陆懿对巫离表示了歉意,便离开了院子,沈巍一行人送他们到沈府门口。
金陆懿应付沈巍客套了几句,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嵚。沈嵚感觉到那视线,身上犹如有蚂蚁在爬。
不出意外,沈嵚和沈嶷又被打了。这次沈嶷身上所受的鞭子比昨日还要重,而沈嵚反之,并且还少打了三鞭。
祠堂的院中,所有人早已离去,连一个下人都没留下。沈嶷跪在空落落的院中,一抬眼看见正对着的祠堂里面摆放的列祖列宗的牌位,惨然一笑,鲜血从嘴角渗出。
他从衣中取出那剩下的一颗药丸,拆开药包没有多做迟疑一口吞下。
只是可惜一腔热血没有洒在战场,而是沾在生父的训鞭上。训鞭每次教训完都会清洗,尽管这样,鞭身还是染上他的血色。
情到此处,身上的鞭伤伤口便如烈火炽烧般疼痛,剜入心口。
暮昏时,沈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祠堂院落,门口路过两个下人,但那其中一人像是故意给沈嶷的伤口雪上加霜一般假作脚滑撞了过来,狠狠地撞在了沈嶷身上,趁沈嶷捂着手臂来不及看两人的脸,两人立马跑得不见踪影。
只是这狠心的一撞,沈嶷却察觉到不对劲。
方才那人明显是故意的力度,按照常理来说他身上的伤口早该开始撕裂的生疼了,可这次身体的感觉却像只是被人轻轻撞了一样,不仅没有伤口撕裂的疼痛,就连那人狠心的力度都没体现出来。
这太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