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房改了,居住在学校里的房子要么交钱算成自己的,要么退房离开学校,在学校最后面的几家,可以暂时不用搬,什么时候批下建顺街楼什么时候搬。
学校里的瓦房,已经是二三十年的老房子了,桂琳的爸爸当然不会交钱了。把老家的房子修理了修理,搬回了老家。而爸爸妈妈也没有再去玉芳家,就在哥哥海涛那里住了下来。
没有地方可去的玉清只能一个人住在清河村老家。只是做早餐就做不了了。
玉清闷闷不乐地来到哥哥家。
“学校里的房子没了,你做早餐就不方便了吧?”爸爸问。
“先不做了,反正卖早餐也只是临时的,等稳定下来我会想其他靠谱的生意做的。”
“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我还没结婚,一切都没有稳定下来,如果再做生意,一定要选择即能照顾家,又能长久做下去的生意,不能半途而废。”
“你小时候没有顾得上好好照顾你,没想到你长大了,我反而连累了你,最后又把你坑了!”妈妈含着眼泪说,“本来想着等你结婚有了孩子,我可以帮你带带孩子,你忙你的事。”
“没事的,只要我肯干,就一定会干好,只要不是让我去出大力就行,我这点小个,体力活我是干不来的。”
“卜奎也马上够年龄了吧?他有什么想法?”爸爸又提起玉清结婚的事。
“我不想再问了,好像我很愁嫁一样。”
“那我让你嫂子问问张如吧,让张如去卜奎的家里订一下结婚的具体时间。你也二十八了吧,可该出嫁了!”
玉清的结婚日期订在了腊月初六。离婚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姨妈来代替妈妈给玉清做棉被,老家的嫂子们帮忙选嫁衣嫁妆,哥哥家里一时间忙翻了天。
“玉清妹妹,你去过卜奎家里吗?有没有去认家?”嫂子们问。
“这些我都不懂,什么叫认家呀?”
“你们订婚之前有没有去他家看过?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他爹的人品怎么样?”嫂子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哎呦,订婚结婚还有这么多事呀?”玉清确实有点吃惊,谁也没有对自己讲过呀?这都马上结婚了,才有人给我说这些。那怎么办?明天去一趟卜奎家。
卜奎领着玉清往家走。
“我爸是住的医院里的公房,房子不好,家里穷……”
说话间,来到了医院的南墙根,两间石头房子挡在面前,“这就是你爸爸住的地方?”
玉清仿佛来到了抗战时期的井冈山。
“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去屋里说一声你来了!”
玉清站在屋门外,使劲往屋里瞧,可是关着门,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你把那个小闺女带这里来干什么?你们要结婚就结,我是没钱给你们操办……”
那个小闺女?说的是我?这都马上结婚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玉清不禁有点生气,这什么父母!
“她来了,就在门口站着呢”卜奎说。
“来了就让她进来呗!”
推开门,光线闯进了屋。
一张一米二的床放在墙根,床旁边有一张黑漆麻乌带抽屉的桌子,抽屉垂在半空要掉下来,桌子面前放着一根有着裂痕的板凳。
玉清跟在卜奎后面进了屋,往右有一个低矮的通向另一间屋的房门,没有门,只吊着一块褪旧的粗布床单门帘。
“叔叔好,婶好!”玉清把门帘撩到一边进了里屋。
“来了?快坐下!”卜奎的继母指着面前的四方小矮桌说。
玉清坐在用木板自己钉得小板凳上,吱扭吱扭地响。这屋里比外屋多一个木色的菜厨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屋里是真够寒酸的。
卜奎的爸爸是说话像大锤一样,一句话能继母倒是有点小手段的人,用农村人的说法就是难缠的事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