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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问题,背后的人也沉默了一下,他听见大胡来语气中带着无奈:“没办法,被逮住了,我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我的媳妇还在等我,她以前一天工厂里上十六个小时班,我不想也不能让她一天哭十六个小时啊,何况她还有病啊!”他顿了顿,见巫世醒依旧沉默,语气有些激动:“再说了,我死了谁还能照顾她。巫世醒啊,你确实帮过我不少,但是你为了找人,又是当牙人的又是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都替你累了。刚好今天咱两也是头一遭见识到了这些东西了,不算留遗憾了。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小伙子,这次就好人做到底吧。为了一个家庭的美满呢,你就这样死在这里,也确实不错。也不算我亏待你了。”

就这样被一把推进一个普通的平房里面,“嘎吱”一声,房门关上。随着光亮的消失,巫世醒的心也迅速沉寂了下去。

“什么嘛,被出卖了啊。”他有些沮丧。身体明明能感受到周围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同关进来人的体温,却好像被门外的狂风暴雨侵入了身体,浑身上下冷的可怕。叹了口气,无奈的等着接下来的命运。

过了也许是几十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分钟,门开了。房间里面的人被一个接一个地拉出去,巫世醒跟随着他们被带到了一片空地上,脚下被不知名的黑色物体画出了一道道纹路,虽然暴雨冲刷,但这些黑色物质依旧牢牢吸附在地面上。身处人群中间,他无法看到这个阵法全貌是什么样子的,面前的台阶上,刚刚见到的男人开始高声吟唱,地上的阵法随着他的吟唱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来,光芒越来越盛,巫世醒的意识也似乎与躯壳剥离开来。

“Ya supreme r'luhhor.”男子的喉部发出人类声带完全无法发出的声音,黏着的音节不断发出。周围渐渐有人发出痛苦的叫喊,巫世醒也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剥离了头盖骨,整个裸露在外面,被暴雨所击打。这种直击灵魂的剧烈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哀嚎。

“Y' llll vulgtlagln ymg' .”男子继续吟诵,周围人的哀嚎声更盛,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向巫世醒靠近,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十分抗拒这个东西,却无路可逃。

这是什么?一些声音,一些絮絮叨叨的耳语。不,这是真理,它们模模糊糊地出现在耳中,声音逐渐清晰,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这令人舒适的温暖中。突然,胸前浮现出一丝凉意,低头一看,那串宝石制成的项链正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裸露的大脑仿佛正缓缓回到头盖骨的保护中。温暖褪去了外面的保护壳,变得暴虐,刺骨的深寒攻向大脑,却被尽数抵挡。

“Ah'ehye riuh'eor's faith ph'nglui ymg'......Get c' ahogog loyal ah'n'gha'drnn!”男人继续吟唱,仪式也逐渐接近末尾,周围原本逐渐沉寂下来的人们突然爆发出欢呼:“Llll mgehye'bthnk h', vulgtmor ya orr'e!”

随着这句话的念出,法阵爆发出高亮,随后快速黯淡下来,地上的纹路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很快被流水冲刷殆尽。等到法阵完全失去色泽,留在原地的人群已经变得与刚刚看见的哨兵别无二致。

看见面前的情况,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开口道:“忠诚的战士们,我们的敌人正在整个营地的中间,不要迷惘,优先支援我们的同胞,任何的阻拦都你们都应该坚决地扫除,请你们先行一步,为我们扫清障碍!”沉默的人群前往信徒们的脚边,捡起自己被堆放好的武器,然后沉默地回原地集合.不消片刻,一支由“人”组成的浪潮开始向营地中部冲刷而去。

巫世醒混杂在其中,跟随“人”流逐渐远离这群教徒。为首的蓝袍者没有派教徒跟随他们,毕竟就连巫世醒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幸存下来。距离仪式场越来越远,他沉重的的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路过一个战场,他瞅准时机,从这些行尸走肉中脱离出来,如他预料的一般,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离开。爬上一辆被废弃的车,扒开趴在驾驶座上面的士兵尸体,巫世醒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

“很显然,西门乃至那片区域都已经被这些家伙占据了。”他抬头看看天空,还有小半边依旧被照的亮如白昼,再倾听空气中传来的震响,点点头:“看来东门那边还在他们的掌握下,等下我试试能不能从东北门闯卡逃走吧。”打定主意,他双手握紧方向盘,看向自己的腕表以确定方向。知道这时他才注意到,一道黑色的印记出现在他的左手上。这道印记由一条十分逼真的触手构成,最外层嵌套了一个圆环状印记,但眼下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看起来也暂时没有危害。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启动发动机,继续思考:“枪毕竟算是稀少的物品,营地中部战线吃紧,这时他们不会有太多力量留着把守营门,如果只是弓与剑,我想应该还有希望。必须抓紧时间,放手一搏。”

想着,他将油门踩到底,撞破丝毫不息的雨幕,一路在火光与枪声的掩护下向东北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