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脸上原本松散的皱纹聚集起来:“老头子这里救急不救人,你知道这个规矩的吧。”
“我知道,但是抽不出手,我刚刚收到一位朋友的消息,一批需要的货就在这几个晚上可能成,目前只有你知道她在我这里,也只有您我是绝对放心的……”
安多开口打断了他:“那就把她锁到你脑子里想的任何地方,死了就死了,规矩不能坏!”
巫世醒像是早有预料,又问道:“可以,但是老爷子,我有一个问题,等你回答完了再做决定。”
“说。”安多脸上的褶皱密集的像是岩浆流过植被。
“以医学的角度,你看她和‘那个’有关系吗。”
安多盯着手上的试管思考了一会,语气带着不确定地说道:“看那小妮子受伤愈合程度来讲,可能……确实有这种可能。但老头子干这行这么久了,真正见过的也只有一只手数的过来,难说啊……”
巫世醒点点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小圆片,向前几步,放在了桌上。
安多的目光被这个蓝色的小东西吸的一动不动,喉咙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他抬起头,混浊的眼睛带着巨大的贪婪和一丝复杂,一字一句地说:“他们留下来的?”
巫世醒点点头,将圆片收回来,语气异常坚定:“老爷子,我找了好多年了,这次的线索,不能错过。等事成之后,这最后一片就归你了。”
…………
咖啡店里不急不缓地放着萨克斯音乐,一名顾客刚踏进店门,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被一名坐在角落的男子吸引过去。
一名男子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一件五彩斑斓的T恤,外面却套着一件纯白的外套,五短身材,头发随意地耷拉着,满脸胡渣的脸上一双黑色的深潭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咖啡,左耳很不规则,像是被撕开了一半,只有从完好的右耳可以辩识出他是一名尼亚(1),左眼睛下面一道直直的暗红色疤痕。
他收回目光,点完饮品,再将目光望去,看见那名男子依旧如同一摊死水一般。一会儿后,那名漂亮的女侍过来附身向男人说了几句话,他点点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一股活跃的气息顿时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随后他起身,向着咖啡店的里侧走去。
“真是个怪人。”他摇了摇头,刷起手机来。
踏进门槛,大胡来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摸索着找了一把椅子正准备坐下,几束米黄色灯光在这时突然亮起,大胡来一看,巫世醒正坐在他的旁边,一脸笑意。
“哎,长不大。”大胡来无奈地摇摇头。
“胡来叔,情况怎么样?运输恢复了吗?”
“线还在断,现在到处都缺,能匀出来的估计还不到你给我讲的量的五分之一。”
“那就只能去安卡翁了。”
大胡来有些惊讶地看了巫世醒一眼,喝了一口咖啡,开口道:“市郊的安卡翁确实有一批上上个星期到的,但是据我目前收到的情报,下个星期就要调走,我们能动手的时间就这几天.......你想好了?那个地方的名声可算不上好,来得及准备吗?”
“如果是平时,这个主意确实想也不敢想,但是听说现在的情况听说有些变化。”
“确实。”大胡来点点头,“原先戒备挺森严的,但是安特卫普好像突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调了一堆人去外派,有漏子可以钻。”
巫世醒点点头:“如果是其它地方,以最近的形势看,就算凑齐了也要跑好几趟,只有安卡翁能满足这个需要了......胡来叔,你知不知道量有多少?”
大胡来想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根据我知道的,可能有一半准箱,只多不少。(2)”
“这对于我的订单来说绰绰有余了!你能找到其它人吗?”
“我认识皮帮的一名牙人,他刚好也需要一批货,你那边需要多久筹备好。”
“五天……”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打断了巫世醒的话。他起身向外看去,阴沉的天空雷光翻滚,只是还未落雨。
“看来刚晴几天又要下雨了,后天吧,趁这天时。”
大胡来点点头:“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我老婆不知道记不记得家里晾的几件衣服,我得回去看看。至于人手,回头我会通知皮帮的牙人,走了。”
巫世醒听此,问道:“你老婆的病怎么样了?”
大胡来凶悍的脸露出一丝悲伤,但很快又被那副圆滑的笑容代替:“嗨,没啥,就是最近要用的药又贵了而已,乐观估计不会再恶化了。多谢你的关心了哈。”说完,他将手边的咖啡拿起,仰脖一饮而尽,旋即大步流星迈向外面。
窗外的雷云依旧翻滚,想象中的雨滴直到罗斐前来收拾眼前的物品也迟迟不落。
(1):灰狼属
(2):一半准为3×3立方米,一准为6×6立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