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无梦的一夜。时间来到清晨,安多正为路森诊疗,巫世醒打开门走了进来。只见他对安多贴耳说了一些话,然后路森在整个白天没有再见到巫世醒。
…………
浴室的花洒流出一股股水流来,因为受伤,路森只能慢慢地,一点点地清洗自己,刚伸出手接下一点流出的水,她就发现掌心中的水有点不对劲,水面竟然漂浮着一层油星。路森心中略感疑惑,将水扬去,再接下一点,却看见油星下竟然有一丝丝的暗红混在水中,然后红色逐渐扩散开来,将水体染上淡淡的红。
温暖的水流沿手臂蜿蜒而下,路森却感到浑身发冷,顶着自内而外的寒意,她将浴巾披好,接着将手伸向浴室里的水箱。
刚将盖子的锁拧开,盖子便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她手腕一动,盖子立马被掀开,她的目光迅速向水箱望去。
一摊清澈的自来水,里面什么也没有。
路森心下疑惑,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了,合上盖子,继续打开水阀,看着清澈的水从花洒流出。
不对,不对,不对!
在水中,确实有着一缕缕细小但分明的血丝,它们混杂在透明的自来水中,不一会儿,水中又多了一股股昏黄的油脂。路森看着三色混合的水,远离花洒,一步步向后退去,却发现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膜。这些黑膜好似在运动一般,表层浮起一层层波浪一般的褶皱,缓缓向水箱涌去,水箱的盖子不断颤动,她隐约可以看见一只只黑色的触手在盖子下的阴影中挥舞。
“深呼吸……深呼吸……我必须镇静下来……”路森大口地吸着气,警惕地看着不断颤动的水箱,紧张地摸索着浴室可用的工具。
一秒,两秒……水箱中的东西似乎并不着急于露出面容。黑膜向地板蔓延,慢慢地向上堆积,渐渐漫过了路森的脚背,那种粘稠感不断地刺激着路森的神经,终于,路森尖叫一声,奔向水箱,将盖子猛的一掀。
“还是什么也没有??!”路森喃喃道,她看向开着的花洒看去,水流在地上,汇成普通的自来水,那些黑膜好似从来不存在一般,粘稠感突然无影无踪了。
路森大力将盖子合上,转过身去,却看见黑膜已经完全覆盖了门板,她用力扭动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拧不动,发现这一情况,路森心中涌现出一阵焦虑感来,正当她准备思索破局之法时,听见死寂的浴室中传来一阵异响,而这异响的源头,正是身后。
路森猛地回头。
水箱盖子已经被扭曲的线条撑开,箱中赫然浮现着一个头颅。一个没有皮肤,露出暗红色肌肉的头,它那没有眼皮的眼珠戏谑地盯着路森。
刹那间,路森紧绷的理智完全崩溃,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找到的牙刷狠狠地向头颅的双眼刺去。但下一秒,她两个肩膀被两根细长的触手穿透,整个人被死死地钉在墙上。牙刷落在地上,被黑膜逐渐溶解。
路森忍着浑身刻骨的疼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头。人头两颗没有眼皮的眼珠盯着她,两排森白的牙齿一张一合,无数黑膜缓缓攀上她的身体,欲将她窒息。路森心下一横,向两根触手钉住他的咬去,让她惊喜的是,触手竟然断裂开来。
顶着双肩被贯穿的剧痛,她跑向门口,强忍自己脑海中一阵阵的刺痛,将手按在门上。下一秒,她白皙的手上浮现起点点微黄的光芒,门上的黑膜尽数化为点点黑气。接着,她拼尽全身力气拧开了浴室门。
只见门外的客厅中,站着密密麻麻约十几号身着长袍者,这些人静默着,构筑了一堵墙。
路森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感受着身后异物攀上背脊,叹了口气。
在失去意识前,路森清晰地听到一句话。
“信使,您跑不掉,我们终将追上来。”
…………
“小巫啊,你也知道老头子行医多年了啊,根据这几天观察,我有大发现啊。”安多满是褶皱的脸拧在了一起,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阴森与扭曲感。
巫世醒揉着困倦的双眼,“安多老爷子,所以你半夜把我叫醒是说……”
安多诡秘地笑了笑,打断他:“先说好,这得加……”
一声尖叫搅碎夜晚那沉寂粘稠的空气,也将巫世醒的困意搅的粉碎,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
凌晨两点,很好,那么这个声音的源头是......
下一秒,他面色一沉,打开门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