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的预选等级为：D级！

推荐岗位：线路清理员，食材捕捉员……

孟安不安的心终于归于沉寂，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结果，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直到眼前柔和的光消失，他再次陷入黑暗，才听到那个工作人员的声音。

“请从预选机中离开。”

那个柔和的、礼貌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冷淡。孟安如梦方醒，带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心情离开机器，离开预选室。推开门的那一刻，室外的阳光愈发刺眼，孟安感觉到众人看向自己的悲哀怜悯的目光，也感到自惭形秽起来。看来，通过室外的大屏幕，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预选结果。

其中当然也包括陈影。

孟安低着头，任由自己的双腿将他带向任何地方。但他突然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

“请前往等级划分区域！”

孟安放低的目光只看到一个穿着军工装的高大身影，和他胸口印着的红色太阳标志。他身形一顿，望向黄线划分的，空无一人的，距离陈影所在的A区域最远的D区域，心中更加沮丧。

他走向自己的D区域，路过A区域时，孟安鬼使神差地抬头瞥了一眼。A区域的几个人无一不带着神气活现的愉悦，有的伸长了脖子像是在寻找什么，三两个人在一起说笑着。而陈影正在低着头整理衣摆。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孟安怆然想到，与半个小时之前不同，往后的人生中，他将会与她渐行渐远了。

心中这般想着，孟安的脚步不自觉地向着陈影走去。但他忽然感觉到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导致的头晕让他没站稳倒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滚去你该待着的地方！”一个巡警对他喝道。

孟安茫然地看着那名巡警，他面容刚毅，金黄色头发油亮整齐地往后梳着，此时他的眼中尽是厌恶，似乎在看一滩呕吐物一样看着孟安。孟安注意到，那名巡警胸前的名牌上写着一个编号：0527。

他狼狈地爬起来，重新向着D区域走去。孟安听说过有人被评定为D级之后，报复性地向评定高级的人泼污染水。所以说巡警的做法似乎并无不妥，他是在维护现场秩序。但孟安无法原谅他的那个眼神，更无法原谅他让自己在陈影面前丢了脸的事实。

但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呢？孟安自嘲地想着，心中愈发苦涩了。

然而，这份苦涩终究只是孟安一人的厄运。广播继续机械地喊着名字，学生们继续一个个进入预选室迎接自己的命运。

站在空旷的D级区域，孟安低头看着自己崭新的制服，不禁又感到一阵悲哀。他不能抑制地又看向陈影，发现她正担忧地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