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牺牲的都是我们宇智波一族？这次连族长大人都遭了毒手，木叶的警卫防护难道都是摆设吗？”

“就是啊！我听说其他地方几乎没出现什么伤亡，入侵者第一时间就被打退了，损失最重的只有我们宇智波一族。”

不明真相的族人们无处发泄愤怒，逐渐出现了一些不理智的声音。

鼬将众人浅薄的议论声听入耳中，只觉他们不可理喻。

“鼬应该知道真相吧？他不是和入侵者正面交过手吗，害死族长的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应该设法给族长报仇才对！”

佐助从悲痛的情绪中回过神来，默默地望向身旁的哥哥。

鼬自始自终面无表情，族人中只有他清楚那个面具男的实力有多么可怕，而且对方也拥有一只万花筒写轮眼，他猜测对方极有可能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明明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却反过头来残害同胞，鼬无法理解，同时又觉得对方不可饶恕。

这时一直跪坐祈祷的美琴忽然站起身来，转身面向声音逐渐喧闹的众多族人，恭敬地鞠了一躬，低声请求大家稍安勿躁，并将自己所见坦白相告。

她不想看到丈夫尸骨未寒，这些人却在彼此争吵，她明白再多的争论也于事无补，面具男的实力很强，即便是族长富岳，在那人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情况下，让族人奢谈报仇与让他们寻死无异，美琴知道富岳一定不会同意这件事。

“美琴夫人，难道面具男实力很强，咱们就不去报仇了吗？”

“这样也太窝囊了！”有激进的族人表示抗议。

美琴一时无言以对，鼬忽然闭上眼睛，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父亲的仇由我来报。”鼬转身面向众人，悄然开启了写轮眼，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

“那双眼睛……”

“是万花筒！”

哥哥……佐助惊讶地凝视着鼬隐含愤怒的眼神，觉得这样的鼬有些陌生。

鼬发此宣言后，族人们也不再说什么，大多数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场中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双万花筒代表着实力，以及随之带来的话语权，让众人无法再轻视鼬的年纪。片刻后，陆续有人开始走出队伍，默默离开灵堂。

人群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仅剩他们母子三人，美琴将年幼的佐助轻轻搂入怀中。

“哥哥。”

听到弟弟的呼唤，鼬默默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目中已恢复平素的温和。

“母亲，我一定会为父亲大人报仇。”

“鼬，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出事。”比起复仇，身为人母的美琴更担心儿子的安危。

佐助默默地抓住鼬的手，不希望哥哥一味沉浸在复仇的念头里，他渴望一切都能恢复原样，却也第一次深刻领悟到人事无常。有些人一旦失去，便从此阴阳两隔，他此刻仍然不愿将父亲和那具冰冷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富岳一直以鼬为傲，似乎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今却被人无情杀害，想到一直将自己视作骄傲的父亲，鼬岂能善罢甘休。

鼬未再多言，对着佐助勉力挤出一丝微笑。

半个小时后，玖辛奈处理完了琐事，实在放心不下美琴一家子，于是带着鸣人前来吊唁。

美琴和佐助看到他们，勉强打起精神，情绪稍微好了一些，感谢玖辛奈母子的关心。

“美琴，这是我和鸣人特意挑选的安神香，在屋里点燃后，可以好睡一些。”玖辛奈悄悄递给美琴一个小袋子，看到好友异常憔悴的脸色，心里也为她难过。

“谢谢。”美琴眼眶泛红，伸手接了过来，遭逢此等重大变故，这一夜美琴母子三人多半难以安枕，玖辛奈的这份心意让她颇感慰藉。

鼬给客人准备了两杯茶，看到鸣人和佐助不在屋里，隐约听到院子里有些声音，他循声而去，看到佐助和鸣人正坐在走廊上，不由驻足，偷偷听着两个孩子的谈话。

此前有很多族人在场，佐助一直忍着没哭出来，这时候和鸣人单独相处，他的情绪一时控制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想哭就哭吧，美琴阿姨听不到的。”鸣人拍了拍佐助的肩，告诉他痛快地哭一场也没关系，将情绪释放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走廊上仅有月光，随后便多了佐助努力克制的啜泣声，融入苍茫的夜色，他知道哭声被母亲听到定会惹得美琴难过，因而不愿放声大哭。

人的成长有时候无关年龄，只是一瞬间而已，佐助一直很乖巧，此刻更加懂事了。

“刚才家里有很多人，哥哥说，他要为爸爸报仇……”佐助含泪哽咽。

“你怕他遇到危险？”鸣人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佐助立刻点了点头，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可尚且年幼的他，根本什么也做不到，不可抗力的沉重现实在他面前露出冰山一角，可看上去更像是择人欲噬的邪恶獠牙。

“把手伸出来。”鸣人忽然说道。

佐助不知他想做什么，依言伸手，鸣人将其紧紧握在手中，两只同样幼小的手握在一起。

“感受到了吗？虽然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但只要努力，手中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总有一天，你可以和鼬并肩作战，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保护美琴阿姨。我们一起慢慢努力就好了。”

“嗯！”佐助听到他的鼓励，心里非常感动，拼命点头，“我会努力变强保护大家的！”

走廊暗处的鼬听到佐助的这番话，蓦然意识到弟弟在一瞬间长大了，仿佛刚刚学会展翼的雏鸟，试着飞离巢穴，领略天地的广阔。

……

小南扇动背后的纸翼，在月光下落到地面，看到弥彦正坐在树下打盹，她放缓脚步，将购买的新衣服放到他身旁。

弥彦身上的衣服在战斗中受损严重，已经没法穿了，小南深深望了他一眼，复活后的弥彦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小南直至此刻都有些难以平静。

“小南……”弥彦似乎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啊！什么时候了，长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