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启动，缓缓走开的那一刻，郭文婷看到母亲在寒风中飘动的短发，泪水再次不可扼止地冲出眼眶；两眼的视线瞬间模糊了；郭文婷没有伸手去擦，让思绪停留在使她最感动的那一幕，直到暖暖的泪水，在脸上变成冰凉。

“还在伤心呢？”

高福生一边开车，一边不时转动脖子，看郭文婷一眼；车离开城区的时候，他终于打断了郭文婷的思绪。

“嗯！我想我妈呢！”

郭文婷声音嘤嘤地回答，接过高福生递过来的一卷纸，撕了一块，抹去脸上的泪。

“这还没走几步路呢！你就想开啦；要走二十多天呢！那得想到什么程度呀！好啦！别抹眼泪啦！你就当是出去住几天，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再说啦，你是去省城学习，又不是充军发配到边疆！到时候，回来，给你妈多买点儿好吃的！让她高兴高兴，不也挺好嘛！”

高福生开导着郭文婷，抬起靠近郭文婷的那条胳膊，为她抹去嘴角残留的一滴眼泪。

“第一次离家去念书，都这样；记得我上大学时，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爸我妈一块儿到车站去送我；心里也不好受！等车走起来，慢慢就好啦！”高福生又感慨地说。

“你那时没哭吗？”

郭文婷头靠在椅背上，侧脸看着高福生。

“哭啦！只是没流眼泪。”

高福生说完，用门齿咬住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