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用手比划一下说:“因为他张家够大,够有权势,开着官家的店,做着互市的买卖,最主要的是张家和朝中一个大官是世交,你说张家大不大,大的足够容纳我这个没用的老头,足够给绣娘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李志又问了下秦毅:“你知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会干什么去吗?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在这府城里。”
秦毅想了想李志说的有可能就是流民也就是古代的无产阶级,没有生产资料的人,只能出卖自己的劳动力的人。上学的时候就学过明中后时期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萌芽的表现之一就是出现了大量的出卖自己劳动力来换取报酬的人,没有土地,除了出卖劳动力别无选择,但是李志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他是个秀才啊,秀才在古代已经脱离了普通百姓的行列,属于特权阶级了,秦毅刚想开口问李志,小屋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推门进来的正是张全,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推门而进时差点没站稳,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张全进门后觑了眼身后那人说道:“大老爷仁厚,看我从留坝走来辛苦,今日才把这份差事给我,大老爷还说既然是我带来的,那也让我把这事给结了,李兄,这可不是我抢你的差事,实在是大老爷交待的啊。”
李姓管事笑呵呵地说道:“这是自然,大老爷交待先不说,就说张兄你是二老爷的身边人,这事你来办也是应该的。”
两人进屋后就互相恭维起来,把身旁的三人当做空气,等两人互相捧舒服了,张全才转过脸来对李志说道:“李老爷,大老爷眼窝浅,不忍见老知府身边旧人,特让我来给您说几句话,一呢你是老知府身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幕僚,还对老知府有救命之恩,张家仁义传家,这个恩情张家不会忘,二呢,您既然投奔张家,张家绝对不会拒绝,但您最近最好不要抛头露面,您的海捕文书还没有撤呢!三呢,大老爷也关心您,对您的事也和凤翔府的朋友打听过,知道你是被那些胥吏陷害的,但是您不该跑的,您一跑这不就做实了这是您的错了嘛,最后大老爷给您安排到老知府生前最喜爱的庄园里住下,顺便维持下那个庄园,别让那庄园荒废了,那处庄子其实很好的,只是大老爷想到那个庄子就伤心,那里都好长时间没去人了,本来打算卖的,既然您来了,您又是老知府的旧人,一定不会嫌弃老知府在那个庄子里死去的,对吧?”
张全说完就停下看着李志,等着李志应下张家大老爷张仕德的安排。
李志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说道:“谢大老爷恩德。”
张全看李志答应了高兴地说道:“哎!这不就行了嘛,大老爷仁义,每月给您一两银子的盘费,您这位小婿给安排到十八里铺的货栈里做工,一个月二两银子呢!李老爷你说就大老爷给的银钱够不够仗义,就这银钱数在外面还不抢破头?咱们赶紧走,趁着渡口还没停,赶紧过去,大老爷还专门给安排了马车呢,走吧。”
张全说完就帮着李志收拾行李,李志也无甚言语,收拾行李后便往外走。
一行人又顺着原路返回,路上,李管事拿了一个包裹给李志:“这是大老爷给的,有些盘资在内,还有其他一些东西,还有以后这盘费还是来这后门领,这高壮小子后日去十八里铺找同享货栈找王掌柜,他会安排的。”
李管事说完便不再言语,头微微上抬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在前走着,李志三人就像逃难的远方穷亲戚在后面一步步跟着。
出了小门,有辆马车停在小门旁,三人上了马车后,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就慢慢地离开,秦毅回头看去,小门早已关闭。
马车穿过繁华的城市,在汉水渡口上船,航行到下个渡口处又下船,然后又顺着汉水往下游走,经过一个村庄后,又走了五里地后就看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庄园,庄园依山而建,低矮山包上还建了几个亭子,大门却略显破旧,院内更是杂草丛生,果园内的果树已是枝丫横生,一阵风吹过满院的落叶胡乱飞舞,炎热夏日下的庄园却显得阴森恐怖。
李志站在大门口说了句:“这么好的庄园可惜咯,把马车开进去吧,方便放行李。”
那个马夫站在门口不愿进门,牵着马四处张望,紧张地对李志说:“李老爷,我就不进去了,行李还是劳烦您搬进去吧。”
李志皱眉问道:“天色已晚,在这住一夜再走也不迟啊。”
马夫惊恐地看着这个庄园急忙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说完便主动搬卸行李放到门口,放好后便驾车一阵风跑了。
马车把唯一的光源带走了,李志、秦毅、绣娘三人渐渐地被掩埋在浓厚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