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低下了头看向地面，这种悲惨的命运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嘴的，一时间山洞内气氛有些沉重，谁都不愿讲话，各自的忧愁都把山洞填满了。山洞外阵阵松涛声传来，绣娘忍不住抽泣，李志慢慢起身走到山洞口，扶着墙壁看向洞外，秦毅静静地坐在地上想着家。

日头西落，洞内变得有些昏暗，洞外能听到归巢的鸟儿喳喳叫唤，人是情感动物，情感宣泄后，人会趋向稳定，然后再次向前。李老头年龄大了，已经躺在干草上睡着了，绣娘则是整理着行李，秦毅坐在绣娘旁边陪着她聊天，聊了半天，才知道，绣娘和她父亲是要前往汉中府的，昨日在山道上赶路，那猪妖从山上跳下擒住李老汉，要把李老汉带到山坳里吃掉，在架子上烤的人是那猪妖先前掳过来的，秦毅好奇地问道：“那真是猪妖啊？怎么会有妖怪啊。”

绣娘想了想说道：“我听我爹说嘉靖元年时，有光自天外而来，穹庐五色绚烂，夜能视物，三日而绝，自从那以后就能听见有人传见到妖怪了，常听人说妖怪吃人就是为了化人，官府却说是今朝人道昌盛，野兽受感化而变人，我爹说是乱世将至，妖魔鬼怪就出来了，这个话你可别给别人说，要砍头的。”

秦毅心想这妥妥的封建迷信，这也许是一些人们不能解释的天文现象，牵强附会解释而已，那个猪妖有可能是人扮的，在野外生存久了，就忘记自己是人了，还是要相信科学的，妖魔鬼怪只不过是乡间一些愚夫蠢妇瞎胡说而已。

秦毅呵呵笑着说道：“我不会说的，再说官府长啥样我也不知道啊。”

绣娘听了秦毅说的话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迷人，秦毅下意识地问道：“绣娘，你多大了？”

绣娘生气地把脸转过去，还把脚往裙子里收了收，佯装生气道：“公子，你怎么能问女子的年龄呢，天色不早了，公子休息吧。”说完就往山洞里走去，和衣而卧。

秦毅无奈地抬了下胳膊想要解释没有别的意思，却看到绣娘已经躺下，秦毅只好闭嘴，找个空地躺下，不多时就沉沉睡去了。

洞外的世界已经安静下来，李老汉伴着秦毅的鼾声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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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是往东吗？”秦毅喘着粗气站在山脚处的一片乱石滩前面，这处乱石滩应是由泥石流裹挟到此处堆积而成的，东面还有许多巨石挡着去路。

前有巨石拦路，天有烈日当空，秦毅又累又热又渴，秦毅后悔早上自己的不坚定了。今日一早，三人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后，就被李老汉催着赶路，说已经耽误几日，路途不安宁，早日到达汉中府，就安定下来了。

当时秦毅有点不想走，山洞外是酷暑天，走在山路上又累又热，山洞里面却干燥阴凉，呆在里面特别舒服，但父女两人已经收拾完行李，站在洞口盯着秦毅发毛，秦毅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他们离开山洞。

现在秦毅后悔也无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秦毅看着李志老汉四处张望，心想李志被那头怪物掳来时已经吓破胆了，根本没有记住路线，靠这老汉没用，还是要问绣娘。

“绣娘，是往东面走吗？”秦毅无奈地问了下绣娘。

“是的，一直往东走，过几个山沟之后有个小溪，顺着小溪就能到栈道，我把剩下的行李也放在那个小溪旁了。”一身短衣打扮的绣娘笑着对秦毅说道。

也许是父女都平安，使得绣娘今日特别开心，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秦毅对古人对待苦难的态度有了新的认知，父女两人家破了，逃难一样去投奔别人，中途还被妖怪绑去，差点被吃掉，就这样的颠沛流离也没能抹去父女两人脸上的笑容，就刚才绣娘给她父亲开个玩笑，老汉还在哈哈大笑呢。

秦毅也被他们感染到了，惶恐无依的内心稍有平复，感觉山风也清凉了许多，未来的道路也许并不崎岖。

“公子，你累了吗？”绣娘见秦毅呆呆地看着前面的巨石走向前去问到。

“哦，没有，不累，才走了一个小时，不累。”秦毅收起思绪向前走去。

“爹，什么是小时啊？是时辰吗？这个秦公子怎么经常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啊，爹，你懂他说的话吗？”绣娘站在她爹身旁问到。

李志抬头看着在前方翻越山石的秦毅说道“不知道啊，但的确是汉家子，有可能是南方靠海的地方吧，他怎么会来这呢？”

“爹，那以后秦公子就一直跟着我们吗？我们怎么给老知府说啊。”

“老知府大人仁厚，必不会难为的，走吧，你的秦公子走远了。”

“爹，你胡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

正和一块山石较劲的秦毅扭头看了下李老汉，这老头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