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江小莫睁开双眼，身前的赤袍青年脸上兀自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直直地倒了下去。

江小莫这才发现赤袍青年身后插着一把飞刀，刀身全部扎了进去，只留下了尾部的短柄。看位置，正是月余拼尽全力使出的这一次制胜之击。

“月师兄！”

江小莫慌忙跑到月余身边将他扶起，此时的月余右臂仍旧血流不止，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江小莫只得回想自己前世知道的急救知识，但奈何他此前根本没留意学过，又哪里能回想起什么。

“但至少要先止血！”

江小莫发白颤抖的嘴唇小声的说着，费力的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个布条，强忍着对于血的恐惧，毫无章法地缠在月余的断肢处。

月余左手猛地拍在了江小莫的身上。

“小莫！”

江小莫身子一震，转头发现月余双眼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我已经没救了，你快……”

话还没说完，只见月余的眼神迅速地黯淡浑浊了下来，已然是没了气。

他的嘴还张着，仿佛想将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似的。

“师兄——！”

江小莫眼泪如决堤般流了出来，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一同滴落在了地上。到目前为止，他才明白，这个武侠世界的残酷。两世为人的他在面对他人死亡时是如此的无力。

不知哭了多久，江小莫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他木木的盯着月余看了一会，这才将怀中的月余慢慢放在了地上。

江小莫站起身来，缓过情绪的他猛然想起了纪雨烟，既然华山派遇袭，她现在又是否安全。之前连象征着灭门之灾的钟声都被敲响，华山派又是否能抵挡下这次敌袭呢。

一念至此，江小莫不禁又变得慌张了起来。

“冷静冷静，纪雨烟身边应该有纪掌门保护，安全应该无恙。我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目前华山上必然都是敌众，快快逃离这里才对。”

江小莫心中如此想着，走到那倒下的赤袍青年身边，捡起了他手中的朴刀。想好下山的路线，就准备离去。

但此时江小莫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纪雨烟真的会没事吗？就算是如同神通广大的纪掌门这般，又真的能挡住这次敌袭吗？”

思来想去，江小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去找到纪雨烟。就算纪雨烟可能安全，他也要亲眼确认。况且万一掌门已将敌方击退了呢，门派生死存亡之时自此就这样离去又算什么，哪有自己前世所憧憬的江湖侠客的样子。

手上的朴刀不禁握紧了几分，江小莫心中想着从他所居住的前庭如何能隐蔽的通往主殿，确定好了道路，他便头也不回的踏上了行程。

蹑手蹑脚地走出了他们居住的院子，江小莫眼见四下无人，听着周围也没有打斗的声音。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路上赶过去。

江小莫注意到四下修剪装饰的草丛，便迅速钻了进去，门派内的草丛还是有不少的，一路上江小莫战战兢兢地来回穿梭于各个草丛，见到了不少倒在地上地尸体，有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门派师兄，还有和先前赤袍青年着一样着装的敌人。

一路走到后庭，倒是一处打斗都没有见到，整个门派上下此时居然极为安静，只有地上零散的倒下的尸体和四处飞溅的血迹彰显着门派各处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江小莫有意识地沿草丛一路摸到了后庭自己师父地居所，见仍旧四下无人，他慢慢地探出身来，来到门前推门而入。